老夫人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说道:“我自是明白你的苦楚,老爷想来也是明白你的苦衷的。他既然已经接下了圣旨,就说明他已经承认了这门亲事。
老爷从小就把凤歌捧在手心,只是这事来得太过突然,总归是需要些时间缓解的。可能现在一时半会儿会很难受,过段时间也许就好了,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你一个人在宫中,也没个皇子,我们自然知道你的处境为难。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凤歌不要像其他几位王妃一样,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
若是凤歌真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元风夫妇只得了这一个女儿,更是如珠如玉地捧在手上,万一真出了事,我和老爷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了。”
说罢,也跟着垂起泪来。
贤妃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再三保证道:“娘,这事我自然理解。凤歌的安全,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出什么意外的。”
母女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老夫人正要将月乐笙叫进来,贤妃眼底掠过一道光,急忙拉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娘,刚刚兰香过来说,凤歌跑去外面玩,估计是累了,已经睡下了。我已着人直接将她送回府去了,您就不要再担心了。”
老夫人闻言,并未多疑,只点了点头,方告辞离去。
这边老夫人刚一回府,便急匆匆地去见了月老爷子,顺便把两个儿子和儿媳也一并叫了过去。
程素衣刚刚走进屋,就见月老爷子一脸严肃地坐在上首红木雕花椅上,老夫人也是神情紧张的模样。
她见如此情景,心头微微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袖子里的双手不觉已经攥紧。
月老爷子见人已到齐,当先开门见山地说道:“昨天接旨的时候,你们都在,应该知道凤歌已被指给肃王当第五任王妃了。
我就这么一个喜欢厨艺的乖孙女儿,平日里陪我研究做菜之法,本想多留她两年呢,却不曾想突然就来了道圣旨。
且不说肃王已经克死了四个王妃,就他那病怏怏的身体,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呢。万一凤歌嫁过去,没过多久就守寡怎么办?
关于这门亲事,我打心眼里是不同意的,但又不能抗旨,如今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事,你们都怎么看?”
说完之后,往那里直挺挺地一坐,俨然就是一副小孩心性,把气怒完全挂在了脸上。光是看一眼,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老夫人对这个倔脾气的老头儿完全没办法,只轻声说道:“难道我就舍得凤歌吗?我就想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抗旨不遵,阖府上下上百条人命都要跟着陪葬啊。
再说了,你也要替咱们女儿想一想,她一个人在宫中,步步维艰,皇上如此逼她,她又有什么办法?
就算不为了女儿,也要为咱们整个月府想想,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娘娘只有月画一个女儿,若是想在宫中站稳脚跟,还是应该继续做好肃王的养母。只有肃王好了,娘娘才会好,而娘娘好了,咱们月府才会相安无事啊。”
月元培见两人争得有些动气,急忙开口道:“爹,娘,你们切莫动气,凡事慢慢商量。虽说我也不舍得将如意嫁到肃王府,但是娘亲说的很对。
若是娘娘在宫中出了什么事,皇上对她失去宠幸,咱们整个月府都得陪葬,到时候,就不是凤歌丫头一个人的事儿了。我并非铁石心肠,想要将凤歌丫头往火坑里推。
既然娘娘说肃王并非克妻,那么之前的几个王妃不幸身亡,就完全是被人所害。倘若咱们多注意些,暗中派人保护着凤歌丫头,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月元风脸上浓云密布,沉吟许久,方开口说道:“爹,大哥和娘亲说得不无道理,我也是极为不舍凤歌,我和素衣就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
把她嫁给肃王真是比割我的肉还疼,但是今时不比往日,咱们要为整个月府着想啊。”
程素衣看了月元风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却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