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保民家中。
马东刚一到家,就一个人躺在了家里的土炕上,摸着炕头那被烫得发皱发硬的炕革,若有所思。
前世的马东,并没有直接参与过父亲借钱给二叔这件事。
因为那时的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友好,有关于他们兄弟俩的事,马东都是在马保民病倒以后才逐渐补全的。
兄弟俩在年龄上相差了10岁。
俗话说长兄如父,因为父母去世的早,是马保民靠着自己的一把力气,供马保军念完了初高中和大专。
为此,马保民打了十多年的光棍,一直到马保军毕业留在了城里,结婚生子,才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收养了马东。
可他这个所谓的二叔,却是已经把他这个大哥,当成了自己的移动储蓄罐,成家后还是屡屡向马保民借钱。
马保民当年确诊癌症,需要大量的费用进行治疗,可马保军却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拒绝还钱,甚至还说这点钱拿回去了也治不好,都是浪费。
马东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去找马保军还钱时,对方那可恶的嘴脸。
马保民为人心地善良,辛苦了一辈子最后却含恨而终,可他马保军这种忘恩负义的禽兽,却是在城市里开着好车,住着好房,生活得好不滋润。
本来因为父亲的死,马东已经洗心革面,可是当他时隔几年,又看到这样的结果后。
马东绝望了。
他突然发觉这个世道对好人似乎很不公平,反而是那些坏人,却一个个都落得逍遥自在。
自此,马东才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一条注定没法回头的犯罪道路......
“东子,在家没?咋不开灯呢?”
前院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了马东的思绪,原来是父亲马保民回来了。
紧接着,又响起马保军夫妇骂骂咧咧地唠叨。
电灯被打开,众人看到了刚从炕上起身的马东。
“东子你咋了?咋还哭上了?”
见面后第一句话,马保民直接关心起了马东本身,“你头上的纱布咋也没了?是不是出院太快了?不行咱们再回医院去观察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马保军和他的媳妇则是直入主题,“东子啊,你下午去哪了,大哥的那个存折现在还在你那不?”
马东假装揉揉眼,顺势抹掉了眼泪,“爸,我没事,就是刚刚困了,打了个哈欠。”
“没事就好,我就说人在家呢咋不开灯,原来是睡了......”
马保民一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至于钱不钱的,其实马保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他并不在意罢了。
“东子,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存折呢?你放到哪里去了?”马保军的媳妇继续抢话,“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二叔今天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能不能先给我们回个话?”
看着假仁假义的马保军两口,马东直恨的牙痒痒。
马东并不仇富,也并不觉得谁是谁亲戚,就一定有义务帮谁,但是对于这两口子,马东真得是一句话都不想对他们多讲。
“真会说啊,你们到底是在找我,还是在找钱,你们俩自己心里没一点逼数吗?”
“嘿,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信不信老子今天替你爸抽你?”马保军一脸屌不唧唧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