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一瞬间紧张到不行。
闫四伯冷眼地观望着这两家人被马东一个小辈收拾的情景,心里竟然莫名感觉到有些畅快。
“就你聪明,你有眼光,结果连个大学都考不上。”杨晓燕气愤得冷嘲热讽,“那你倒是给我们分享分享,你都是怎么赚钱的,也让我们这些拿死工资的,多跟你长长见识。”
“是啊,嘴炮谁不会打?我就还不信你个乡巴佬的见识,还能教育我们城里人了。”宋大伟也在一旁附和道。
众人这才想起马东的身份。
一个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在乡下度过的小镇青年,学习不咋地,打架抽烟样样行。
父母也不是什么能耐人,这次来临安,爷俩都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进城。
这样的背景和履历,谁能指望他能讲出什么高见?
“想学就直说,还跟我玩什么激将法?”马东一脸无趣地道,随后隐约间透过门缝看到包厢外站着一个男子。
“算了,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随便给你们讲讲吧,反正,以你们的见识和胆识,也未必有那个魄力敢去尝试。”
说完,马东缓缓地起身,用目空一切的眼神环顾一周,前世时那种游刃于正邪之间的混不吝气场,顿时都显现了出来,看得杨晓燕等人心里竟有些发虚。
“那我就先说说,我为什么只把上大学当成一种娱乐吧,其实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我们的国家,对大学的定位和态度所发生的根本性转变。”
杨晓燕本来都已经被马东的气场给唬住了,结果一听这句直接笑了。
“呦,这还都上升到国家的层面了,那我就默默地看看你到底要如何给我们装逼。”
马东懒得搭理对方,继续道,“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国家自77年恢复高考,那一年的大学生录取人数是28万,这是第一批尝到果子的人,对比当年的人口基数,确实是相当值钱了。”
“可是呢,这个数据到了99年,就已经变成了160万,全国大学生人口也已经将近2000万,之后的每年还在加倍扩招,可自打计划生育执行以来,每年的报考人数已经明显减少了,到了我们这一代,10个人里,有5个以上都是大学生,比农民还多。”
听到这,众人的脸色明显一变。
他们虽然不清楚马东是如何知道这些数据的,但是这些年,大学生因为数量的增多,而变得越来越不值钱,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还不知道,高等教育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俨然地向商业运作去演化了。
努努力就能考上,混一混就能毕业,除去那些顶级的院校,大部分二三类院校、哪怕是一些重点的名牌,学历的含金量也正在逐年的降低。
“98年,国家正式取消大学生就业分配,一方面是因为大学生已经太多,不值钱了,另一方面,大学生的就业分配,并没有给市场经济的发展带来正向的促进作用,毕业进国企,然后就像你们一样一辈子混吃等死的大学生,大有人在。”
听到‘混吃等死’这几个字,杨晓燕和宋大伟尴尬地老脸一红。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的,90年代毕业的,创业成功的大学生也有不少,也有不少进科研单位的,要么是精英学校里的精英,要么,就是有独到的眼光和魄力,辞掉了安逸的工作,从事了和自己专业毫不相干的领域。”
“所以,说到21世纪干什么行业最好?过去那些蓝海的行业,早已经挤到头破血流了,必须要紧跟住国家的政策风向,通讯、地产、金融、环保、互联网、甚至是大娱乐版块......”
说到这,房间里的人早已经听傻了。
房地产和通讯,他们听到的还多些,至于金融、环保、互联网什么的,他们是完全搞不清楚这里面是做啥的。
到了大娱乐版块更是连听都没听过。
正是这时,饭庄的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了,大家转过头,发现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正趴在门外。
“亮子。”闫四伯直接招呼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爸,马叔。”门口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闫四伯的儿子闫亮。
闫四伯之前的水果生意,这几年已经在他的手里被发扬光大,杨伯和宋叔今天之所以会撺掇马保民组这个饭局,就是为了找到机会和闫亮套近乎。
见到闫亮进屋,那两家人连忙都换上了一副笑脸。
“亮子过来了。”
“几年没见,越来越精神了啊。”
闫亮淡淡地点了点头,略作表示,然后默默地坐到了闫四伯旁边的位置上,“没事,你们接着说,别在意我。”
马东将视线转向闫亮,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送过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就以闫四伯刚说过的期货为例吧,这其实就是金融领域下的一个子类目,除了需要你对操作的商品市场和规则熟悉之外,还需要你有独到的眼光,和一套稳定的算法与投资公式,不骄不躁的恒心,具备了这些,想不赚钱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