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早已是黑暗一片,完完全全被笼罩在黑夜之中,唯有一处依旧隐约可以从紧闭的门口处看见灯火。
这一盏亮至深夜的灯虽在旁人早已入睡的夜里有些突兀,但周围邻居若是偶尔看见了也不会奇怪,实在是因为里面住着的就是位怪人。
屋子里已经挂了好几幅画,陶叙手中依旧没停,他立在桌旁,脚底倒了些空酒壶,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一手执笔在画上落下墨迹,一手翻阅着早已泛黄的古籍,试图从久远的历史中找出一点一滴关于画中人的线索。
一一望去,这墙上挂着的几幅并着陶叙手中正在进行的那副画上明明都是同一位女子,同样的动作,眉目如画,隐约透露着点点清冷的气息,独立寒江,伸手去接空中要落不落的雪花,徒然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孤独感。
“吱呀——”
好好关着的大门被人轻而易举的推开,一股强烈的寒气争先恐后地涌进屋子,吹得墙上的画作摇摇欲坠,陶叙握笔的手一抖,笔尖的墨水也因此落在还没画完的画上,留下一小片黑色的墨迹,影响了整幅画的美观。
陶叙却无暇顾及他的那些宝贝画作,直愣愣地盯着门口,一时忘了言语。
门口姑娘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隐在夜色之中,指尖还残留着白色的境力,红色的衣裙随着夜风轻轻飘动。
陶叙迅速低头望了眼桌上还没完成的丹青,复又不可置信地盯着门口,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呼吸骤然加快,眼眶湿润,嘴唇微微抖动。
“殿,殿下……”
这个人,他在父母与祖父的口中听过,在先祖留下来的古籍里寻找过,在先辈传下来的那幅画里见过,被他深深地刻入脑海里,只需一眼,他就能认出她是谁。
姜昭进屋随手关了门,在屋子里环视一圈,细细打量着墙上挂着的几幅画,似笑非笑道:“看来陶良此人,确实知道的不少,记录下来的也不少。”
幸好她收到消息提前来了,这要是等到连寤他们自己找来,她不得暴露得明明白白,一干二净,还怎么跟着他们去找圣女和闻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