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桑跟在他身后十多年,他疼爱这个妹妹也有十多年,贾家主与皇室这些恩恩怨怨,燕桑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吗。
他不想燕桑嫁进贾家,何况还是由他这个哥哥亲手将她推进去。
“别的法子?”放在他肩上的手突然松开,皇后冷笑一声,泪水模糊视线,她眨了眨眼,终是没忍住让眼泪掉落,“有啊,姜二姑娘不是要来这儿吗,你说服她,让她嫁给你啊。你娶了她,北御就与姜家有了姻亲关系,你太子之位会坐得稳,北御说不定也能起死回生。”
燕卓惊得后退几步:“怎么可能……?!”
任他开出怎样的条件,费劲口舌地劝说,姜城主都丝毫没有想将姜家推入这种皇权更替的漩涡之中的想法。
他将姜昭藏了这么多年,若是让他知道他们对他妹妹,对两家打的是这般主意,怕是连如今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都要没有了。
燕卓低头沉思,忽然眉心一跳,心底徒生疑惑。
若是姜家无心牵扯这些事,何必让姜昭接南陆的活,为南陆卖命?
南陆开的什么条件,能让姜家出动这位不显于人前的二姑娘。
皇后见燕卓没了声音,以为他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奈,抹去脸上的泪水,哑声道:“对不起,母后也没有办法,母后实在没办法了。”
国内局势如此,而他们与贾家主之间的恩怨情仇,终究要牵扯到燕卓他们这一代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可悲,贵为皇后,握不住权利,得不到情爱,一事无成,如今快要老去,还不得不屈膝去求自己恨了一辈子的人。
可悲。
……
唐远安生辰当天下午,连寻和宋清业一直说会带给他一份惊喜,让他安生待在殿里。
可他们将这次生辰看得越重,唐远安心里的疑惑就越来越重深,不安就越浓,在殿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先是念叨了一阵子姜昭他们赶不上他的生辰,后来又实在好奇连寻与宋清业口中的惊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追着连寤问了半天无果后,又不断地怂恿他去偷偷打听打听,一下午不曾停歇。
连寤被他烦得实在头疼,他嘴皮子又不如唐远安利索,跟他吵又吵不过,干脆将唐远安丢给宋清华,自己随意找了借口出去透气。
好巧不巧,出了门不过几步路,他就撞见了燕桑。
她还是站在树上,一副蹲守连寤已久的模样,一直观望着连寤他们落脚的宫殿,甫一见连寤出来,等他走近,便纵身跳了下去。
她昨天已经想好并且为自己做了份详细的追夫计划。
既然连寤相信日久生情,那她就天天出现他面前,算上他们在马车里朝夕相处的日子,再加上昨天她确认的他喜欢穿红衣的姑娘的事,她觉得她离成功的日子也不远了。
她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珍藏版的美人图册:“连二公子,听连家主说今天是唐公子的生辰,我思来想去,不知道该送他什么才好,想找你问问,这份美人图册他会不会喜欢?”
连寤瞧她这模样,更加头疼,甚至有些后悔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