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游走,长街上终究是空无一人,没有任何人现身,偶有天上的白鸟飞过,悠闲落在屋檐之上。
仍然是一片死寂。
赵贞如眉梢微微一扬,难不成刚才茶楼的动静太大,赵溧阳真的就一走了之了?
不,不会的。
赵溧阳唯一的死穴和软肋就是言轻语,她不可能抛下言轻语,自己一个人一走了之。
赵贞如凤眸微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已经燃尽的香,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罢了,我还需要她活着。”赵贞如的声音沉沉响起,随后却话锋一转,多了一分寒意,“将她衣衫扒了,送去红袖院。”
红袖院是汴京城里最低等的妓院,什么样客人都接,汴京城里大多贩车走卒、车夫船夫都爱去红袖院这样的地方。
觅秀闻言一惊,可却也没多说什么,正欲上手,言轻语终于朝着长街大喊了一句,声音声嘶力竭,充满惊惧和凄厉,“阿姐,救我!!”
“阿姐,救我!!”
——撕拉。
一声衣衫撕碎的声音传来,言轻语只觉得身子一凉,整个手臂已经露出外面。她的双臂被吊着,想要挣脱,却完全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觅秀一件一件撕开自己的衣物。
眼泪从言轻语脸上滑落。
她绝望的颤着身子,感受着胸前的冰凉,眼泪不断滑落。
“四哥…是在找我吗?”
终于,绝望之中,言轻语听见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不咸不淡,听着没有半点紧张和无措,反而带着笑意。
她睁开眸子,于一片水雾之中,看见长街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那女子身形瘦削,皮肤很白,五官并不经验,组合在一起却莫名给人亲和温婉之感。
此刻她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与这长街之上冷漠肃杀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赵溧阳款款走了出来,站在离赵贞如十米开外的距离。
赵贞如听见那声音,眉梢挑起,眼底说不出的情绪。
似恼怒、似隐忍、似欣喜、似释然。
两个人就这么遥遥相对。
赵贞如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看她一眼,随后对她招了招手,沉声命令道:“过来。”
赵溧阳无处可去,无法逃避。
她款步上前,只能上前。
她仿佛看也不看被悬挂着的言轻语,瞳孔之中只倒影出了赵贞如的样子。
赵贞如伸出手掌。
赵溧阳唇角弯弯,眼中的凄然一闪而过,她抚着衣袖之中藏着的那把刀,眼睛微微眯起。
她若是在这里杀了他,事情又会如何?
随后她颓然一笑。
她从来没有资格跟赵贞如斗。
赵贞如从来都是想要什么,便会得到什么。
于是她将衣袖之中的匕首藏得更深,随后认命般的将手伸了过去。
赵贞如手上用力,将她拉扯了过来。
男人的手掌心热得像火,仿佛要灼烧她全部的世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四哥,你扣着言家的小姐是什么意思?”
赵贞如便回头,只简单两个字,“放人。”
赵溧阳一颗心终于放下。
她余光一瞥言轻语,两人视线遥遥对上。
言轻语却看不清她的表情,却隐约感觉到她身上的悲凉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