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溧阳恍然,似瞬间明白了很多事,蹙眉道:“怪不得你总说,要么你死,要么父皇死。父皇一定是对你动了杀心。”
赵溧阳现在说起来都觉得后怕不已。
她虽处在局中,可却意识不到任何凶险。
赵溧阳又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母亲临死之前,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她跟我说,将来如果想要保住性命,一定要杀了那个人。”赵贞如低下头去,声音有些干哑,“可惜我当时不知道……她准备用自尽的方式来保全我……如果我知道,我也许会选择跟着她一起去……毕竟父亲一个人在地下等着我们……”
赵溧阳闻言久久不语。
两个人相依坐在玉石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树影,看着月色落下,看着华灯燃烧。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赵贞如身上那浓烈的煞气从何而来。
她仿佛看到一个小小少年,很冷静默然的收拾着母亲的尸首,想着在深宫如何活下去。
“你觉得…你父亲知道你的存在吗?”
赵贞如想了一下,“我四岁的时候,他就死了。不过如果他真的不知道,反而更好,否则他一定死了都还要挂念我。”
赵溧阳想了很多,终于趁着眼下,将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
“我的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不能骗我。”
赵贞如低声道:“好。”
“为什么杀了孟芊?”
“她知道了你的身份。”
赵溧阳突然想起大哥回京那日,孟芊在马车里问了她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现在想来她当时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故意试探她的反应。
赵溧阳再度觉得有些后怕。
有那么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在皇宫里的太平日子都是靠母后和赵贞如。
可是那个母后是假的,赵贞如才是真的。
“我香囊里的药草……是不是你派人放的?”
赵贞如点头。
赵溧阳却道:“你大可以告诉我。”
“我若告诉你,你除了难过,还会做什么?你对路边捡来的猫猫狗狗都会有感情,何况是处了两年的父亲,我没必要让你每天痛苦纠结,更没必要让你的手上染上鲜血。可我势在必行,我若不尽早杀了他,那么他很快就会对我动手。”
赵溧阳本有些生气,想辩驳几句,可最后才发现赵贞如说的都是事实。
她若一早就知道那个香囊对父皇有毒,她必然会跟他吵闹不休。
这样的事实,让她感觉到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