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报晓者乃是寺院的行者和头陀。

起初，报晓的本意是教人省睡，清晨早起勿失去念佛的光阴。

当然作为回报，行者和头陀在日间或当月，过节时便可以上门要相应的报偿。

之前住在五丈河上的方青并没有这种忧虑，这钱再怎么讨也讨不到他头上。

但这会有了住处之后他已经决定以后节假日绝对不能瞎给人开门。

这群逼简直就是合法抢劫！

想让我掏钱门都没有！

在枣冢巷子吃完早饭的方青打包了几个糖饼朝着自己如今的住处走去，也就是小货行巷。

小货行巷与大货行巷毗邻，这两条巷子住的都是些手艺人，是大宋的蓝领聚集地。

手中捧着一个观音木雕，方青迈步在小巷中，在院门前的石阶上看到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

这偷摸的身影正是郭葵的小姑，郭清秋。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紧身窄衫，衣衫上满是脚印看着很是狼狈。

方青的丹凤眼中泛起狐疑，看来自他离开之后，这郭清秋大半夜的也出门了。

还弄成了这个样子！

就在方青想要上前询问几句之时，只见郭清秋将手臂上的衣袖掀了起来，露出小臂上的鲜艳纹身。

从方青的视角，看到了郭清秋左手上的纹身。

左手小臂上乃是三仙仗剑！

右手环臂青龙，左手三仙仗剑！

在惊叹这郭清秋实在社会之余，方青还注意到了手臂上的异常。

如果是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可方青自从得到了技能鬼眼之后那视力可不是盖的。

一眼就看出了小臂上的异常。

那小臂上有许多泛青处，并不是纹身，而是淤青。

而这些淤青方青之前在院中看到郭清秋时并没有见到。

也就说是，在凌晨这段时间内，郭清秋出门之后弄得衣服上满是脚印，身上还多了多处淤青。

方青的想象力被放飞了，而且想歪了。

玩得这么大？

都整出淤青了。

这倒也不能怪方青思想不纯，早在北宋初年，东京的鬻色户籍就有万数之多，更别说现在的政和六年已是北宋末年。

在东京，是怎么都不缺妓女的。

况且妓女也并不是都出卖肉体。

见状方青不准备上前搭话了，这时候说什么都徒增尴尬，于是他转身到一旁的巷陌中等了一会，直到郭清秋清理完衣衫他才走进了院门。

“大哥！”

就在方青刚迈入院中，就要一声含着奶气的清脆声响起。

正是他的小老弟，郭葵。

郭葵想要朝着方青跑过来，却在半路被郭清秋截胡了。

半路截胡的郭清秋抱着郭葵，一双杏眼打量着方青。

在她眼中的方青，脸色苍白，眼神黯淡，还有黑眼圈。

这种感觉，就很虚。

一看就是被情色掏空了身子，决不能让郭葵与他太过亲近。

想到这郭清秋把郭葵抱得更紧了。

天地良心！

方青这天天日夜颠倒，昨天还为了郭葵折腾了一个白天没睡，这神色能好才有鬼了。

“喏，这几个糖饼给你吃。”方青倒没有觉得郭清秋的举动有什么深意，淡笑着从衣衫中取出打包的几个糖饼递给了郭葵。

“大哥也吃，小姑也吃”郭葵对着糖饼用力吸了吸小鼻子，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并没有立刻动口。

“我吃过了，回去睡觉了。”方青笑着摸了摸郭葵的脑袋，他是把郭葵当做自己人的。

来到大宋之后第一个自己人。

满眼困意的方青抱着观音木雕一扭一拐地走向了自己那个低矮的危房。

郭清秋望着方青的身姿眼里满是嫌弃。

身子被掏空至此，连路都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