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慌了。
见状方青迈步上前,来到陶雨雨身旁薄唇轻启。
“雨雨,不要自乱阵脚,如今出此大变,最重要的是如何补救,渡过这次御宴,既然有一批教坊司乐人突然失声,那么,能不能替换呢。”
或许是方青平缓的语气感染了陶雨雨。
让陶雨雨泛白的脸上多了几丝血色。
对啊。
她不该是那种遇事不知所措之人。
此等大事若是不解决妥当,不知会牵连多少人!
她必须站出来。
“多谢你了,方青。”陶雨雨用星眸向方青抛来感激,紧接着转身看着李伴奴,眼眸中已然没有了方才的慌张无措。
“伴奴,快将失声的乐人人数记下来,若是弹琵琶、箜篌等乐器的乐手,则应无大碍,若是需高声放歌之乐人,则找其他会乐声之舞者来替换。”
陶雨雨的话语虽急迫,但语气中已无慌张。
“额,好,我这就去安排。”
听了陶雨雨所言的李伴奴转身就朝着教坊司众人走去。
在转身之前,她还深深看了方青一眼。
虽然没有听清方青跟陶雨雨说了些什么。
但李伴奴知晓。
陶雨雨能一下子镇静下来,神色自若地说出解决之法。
是因为这个新晋的锦仙宗师说了些什么。
至于方青。
他以为李伴奴在对他抛媚眼。
嚯。
这么要紧的时候。
还对我抛媚眼。
不正经!
李伴奴身着一袭红黄两色宽袖布衫,握着一根银竿头的木杖在教坊司众女中指挥着。
很快,教坊司众女的位置进行了调换。
有些教坊司女子将手中的琴瑟递给了她人。
有些教坊司女子接过箜篌换地站立。
她们虽尽量保持着面色平静,但从眼眸之中还是能看出她们的情绪波澜。
出了此等大事。
没有人能处之泰然。
一旁在金水桥前候立的宗室、百官也察觉到了教坊司这边有些动静。
不过对此他们并没有太过注目。
开什么玩笑。
平日私底下怎么淫荡无所谓。
今日这里站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一直盯着一帮女子看,被发现了那日后脸皮往哪挂?
就此。
教坊司众女的排列进行了变换。
“伴奴,如何了。”陶雨雨问向迎面走来的李伴奴。
“雨雨,教坊司将乐手舞者进行了替换,虽然可能会有些影响,但大致上算是能挨过这次御宴,但是......”
听着前半句的陶雨雨本来都把心放下了。
但一句但是又把她的心悬了起来。
“但是什么?”陶雨雨追问着。
“但是由于众多乐人失声,到时候开场教坊乐人的百禽鸣是定然鸣不出来了。”李伴奴如雪般的脸庞因为焦急泛着潮红。
如潺潺流水般的嗓音也随之波动。
象声在大宋是一门伎艺。
而且地位不低。
其中象声中的飞禽鸣叫更是地位崇高。
比如这表百鸟朝凤之意的百禽鸣,便是皇家的保留节目。
等宰执、亲王、宗师、百官迈入紫宸殿门,百乐未响之前。
乃是由教坊司乐人模仿的百禽鸣先响。
可以说。
这百禽鸣便是整场御宴的开场。
亦是宰执、亲王、宗师、百官们行礼的信号。
不可谓不重要!
这百禽鸣若是出了问题,定然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