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发飙了。
你奶奶的。
当我的面,做那么多丧心病狂针对旧党之事我都没给你算账呢,你奶奶个腿的,连我恩师的墓碑你都敢砸啊!
被称为“铁汉”和“殿上虎”的刘安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跳出来跟章悙对上线了。
直接就是一个上疏——
痛骂章悙陷害异己,坑害忠良。
还为此写了一篇文章——
《四凶论》。
可惜。
掌权的哲宗召回章悙,又岂能不赋予其大权。
刘世安就此被流放。
“没错,就是司马光学士的学生刘世安。”卢爽点了点头。
元佑八年时,他不过是一个不记事的小孩,但并不妨碍如今的他对这些事如数家珍。
过去事。
往去事。
何其悠悠。
“春、循、梅、新,与死为邻;”
“高、窦、雷、化,说着也怕~”
从观音寺桥上迈步下来的卢爽长叹着。
这一副对联中,说的是八个州县。
而这八个州县,乃是大宋着名的“八州恶地”。
被人誉为“风之寒者,侵入肌窍;气之浊者,吸入口鼻;水之毒者,灌于胸腹肺腑,其不死者几稀矣。”
“就是这等八州恶地,刘世安那几年,可是待过了七州啊。”卢爽叹着气,诉说着刘安世被章悙罢黜之后的惨状。
八州恶地啊。
常人就是单单在一个恶州待过就受不了而身死,就算能够勉强活下来也被扒了层皮。
而刘安世,那可是在短短数年内就待了七个恶州啊。
真的是......
怎一个惨字了得。
“刘世安竟被贬七个恶州?”方青惊了。
这也太猛了吧。
这生命力简直比小强还猛啊!
“对,没错,这可是七大恶州啊,你可曾想过茫茫贬谪路,穷山恶匪层出不穷,恶州之中,又多是罪大恶极的犯人,刘安世,何以得活?”
卢爽的眼眸飘向东京的天空,胡子拉碴的脸上,思绪飞得很远。
“便是这位刀圣?”
方青的眼中闪过光芒,看向身旁的卢爽。
“是的,当年正是这位刀圣,陪着刘安世走过了七恶州贬谪之地,一把斩马刀,不知斩尽了多少的恶匪,杀过了多少的穷寇啊。”
卢爽又叹了一口气,语气悠悠。
千里路途。
茫茫绿林。
一柄快刀足以。
“呼,这么说来,还真是一位不可瞎惹之人啊。”方青总算是清楚了卢爽的为难。
这么一位刀圣。
在证据未确凿之时去惹他。
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是了,行了,到了,记得,见过了,出去后莫要说。”来到一座院子前,卢爽回头深深看向方青。
方青直视着卢爽的双眼,重重点了点头。
很多事情,不必多说。
点过头后的方青抬眼看着眼前这一座院子。
这是一座老宅,不知在东京坐落了多少年头,岁月云烟,在曾经的粉墙黛瓦上掠过,留下老泪纵横似的斑驳。
打量过老宅的方青丹凤眼底涌起灰色的浪潮,开启了鬼眼。
凭借着鬼眼的能力,他斜眼看向两边。
看见了两个在人群中的身影。
这两人看似随意溜达的无事市民,但是他们长袍下的身形。
琵琶腿,车轴身。
为上禁兵之标配。
方青眼底的灰色浪潮继续涌动。
方才,与卢爽一起走过观音寺桥之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这一片。
如今到处都是上禁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