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信老率先走着,黑发黑须在青城的夜风中摇曳。
方青手中拿着一柄木剑,也不逞什么威风,就这么跟在信老身后,孟一闲在左,李宝在右,郭清秋殿后。
一众人等一路杀蛇朝着青城边缘走去。
“啊!啊!”
“咬到我了!”
“有毒,砍了我的手!啊!你砍错手啦!”
“......”
整个青城内哀嚎声不断,宛若人间地狱。
“当!!”
刀刃劈砍在墙面之上,信老冷着脸拦腰砍断了一条扑来的长蛇,那带着蛇脑袋的半截身子还想朝着信老咬去,被信老一脚踩在脚底下碾成了血沫。
转过下一个路口,方青一行人便来到了青城的边缘,一圈矮墙刚好比人矮一个脑袋,让他们足以看到矮墙外的场景。
青城外不远处。
“何人来此,若是迷路,速速告退,此乃皇家禁地!”
一位天武官骑着铁甲大马,身后跟着一众骑兵,抽出长刀怒喝着来人。
来人是一白衣乌帽之人,面容似男相,又似女相,手中举着苇管用薄唇吹着。
苇管之声。
便是从这而出。
哪怕被骑铁甲大马的天武官所怒喝,此人也如同未听闻一般,继续朝着青城走来,视身前的禁兵于无物。
“不知所谓!”
天武官头戴红漆镶金毡笠下眼神一冷,双腿夹马,单手挥起缰绳,单手提起长刀。
铁甲大马。
天武挥刀。
光是这气势就足以吓倒常人。
区区一个不知所谓之人。
杀了就杀了。
天武官眼神泛冷。
面对着冲袭而来的天武铁甲,白衣乌帽之人张开嘴巴,轻咬住嘴中的苇管,单手从自己背后拿出了一把刀鞘。
“死!”
天武官身上红底绘花的背子鼓动,铁马扬蹄,他也随之扬起长刀。
而白衣乌帽、嘴咬苇管之人。
出刀了。
夜风横吹斩马刀。
磅礴的热血洒下,如同下了一场雨。
热血在冬日的凌晨冒着烟气。
白衣乌帽之人便立于这团烟气之中,他手中所握之刀,为斩马刀。
斩马利可以斩马也。
硕大的马头连着脖子掉落了下来,同样掉落的,还有天武官的脑袋。
那戴着红漆镶金毡笠的脑袋滚落在地上,瞪着双眼。
或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刀。
为何会如此之快。
而死亡。
也会如此之快。
“斩马。”
在矮墙内目睹这一幕的信老死死攥住了手中的斩马刀,鼻子往外冒着热气。
早在太庙外他就见过这群贼人手中的斩马了,就是斩马刀局所铸的。
此人手中的斩马亦是!
“此人,不容小觑。”
孟一闲双眸牢牢盯着那烟气中的人影,弯眉下的双眸中好似燃着火焰。
“有贼人,杀!”
“此人杀了天武官,一起上杀了他!”
“贼人,受死!”
“啊啊啊!!”
亲眼目睹天武官被杀的一众禁兵铁骑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在骇然之余立马策马冲来。
数百骑的铁甲铁马冲袭,这声势可不小。
那白衣乌帽之人却是毫无在乎,沾着血污的右手轻捻着苇管继续吹着,单手悬刀而立。
月色下。
薄雾中。
抽刀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