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象于杀猪巷的方青从象背上滑落于街面,在他面前,便是自家的关扑店,与他一同从象背上滑落的,还有智深、智浅、李宝、郭清秋等一众大相国寺之人。
纯成关扑的招幌飘扬。
大开的关扑门口是身着各色裙摆的葫芦姑娘,姑娘们的眼睛瞅着门口的大象,冒出了小星星。
“呜呜呜!”
“大鼻驴!”
试问。
谁不爱大鼻驴呢。
“喜欢大象么?”刚才象背上下来的方青见挤在关扑店门口看大象的葫芦姑娘们笑了笑。
如今这帮葫芦姑娘是他手下的员工了,也算是自己人了。
“喜欢!”
葫芦姑娘们异口同声地喊着。
“行,过来吧,让你们摸摸大象。”方青对着七位葫芦姑娘招了招手。
“真的可以摸么?掌柜?!”
“天哪!”
“我想摸!”
听到方青这么说,七位葫芦姑娘迈出关扑门口,丝毫不畏惧巷中的冷风,看着大象的眼睛都是亮的。
一袭紫裙的小紫最为大胆,探出手来摸着大象的耳朵。
如此巨大的象耳对她而言实在太过新鲜,光是摸着就觉得神奇,嘴角不觉地流出笑容。
扭头恰好看到自家掌柜在看着他,露出两排雪齿一笑。
清澈如前几日的飞雪。
方青见汹涌的人潮已然涌入了杀猪巷内,将巷口围地水泄不通时,拍了拍双手。
清脆的掌声中,七只御象蹲伏了下来,跪坐于杀猪巷中,纯成关扑店前。
“方宗师,我之前还以为你是说笑的。”
动听如九天之凰的鸣声,李伴奴倩步从一旁的小道中走出,头戴长脚子镤头,紫绣抹额,身着背上系带的紫色宽衫,翩翩两臂为黄色的窄袖,腰间的黄色义襕微微垂下。
如仙人入凡尘。
纵然是七位葫芦姑娘都看傻了,久居花丛的沈姨也不禁微微摇头。
“是啊,方宗师,你还真把御象搬来了?”
“方宗师,真有全东京之人看我等演奏么?”
“天哪,方宗师!”
身穿仙装,头簪珠帘的教坊司女子跟着李伴奴从小道中走了出来,眼瞅着杀猪巷中的七头御象和汹涌而来的人潮,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方青曾去教坊司请她们表演一次。
由于方青于她们有人情,所以她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而方青亦是说了两句话。
“舞于御象背之上。”
“舞于全东京之前。”
现在看来,方青还真是做到了,他不仅搬来了御象,还引来了东京人潮。
“诸位姐姐妹妹,舞者请登象背。”
方青摊出手做出请式。
“哞!”
御象齐鸣,位于教坊司女子前的御象低下象头。
略显好奇的教坊司女子互相搀扶着经过象头登上了象背,起初的她们,还有些畏惧,但在发现了脚下的大象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之时,她们的心就稳了下来。
人潮已然挤满了整条杀猪巷,汹涌而来的东京人们也见到了登上象背的教坊司女子。
尤其是教坊司使副、李伴奴,瞬间就被一众东京人认了出来。
“李使副!!”
“伴奴勇敢飞,阿毛我永相随!”
“李使副看我这啊!”
于人潮欢呼声中,身着仙装的教坊司舞女立于象背之上,亭亭玉立,荣辱不惊。
而位于象背之下,教坊司的乐人早已架好乐器。
琵琶、箜篌、羯鼓、番鼓、箫、笙、龙笛等等。
以鼓声惊破天为起。
笙、箫与笛子一同伴和,继而各种乐器一齐奏响。
随着乐声响起,整个杀猪巷渐渐安静了下来,鼎沸的人声不再响彻。
东京人都清楚,眼前这一场表演的难得。
无需他人劝告,人们自主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