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悟敬自如地举起茶壶,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
“悟敬当是这世上罕有的药发傀儡伎艺人,但对我而言,又有何用呢?”郝旭扭过头来,不再看向僧人悟敬,而是看向坐在一旁的宋青阳。
“悟敬,还请予郝公子一观,对了,这壶里可是酒,不是茶水。”
宋青阳提醒了一下僧人悟敬。
“喝的便是酒。”
悟敬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从肩上捻下一些雪来放入了杯中,紧接着晃了晃杯子便把杯中酒与雪一饮而尽。
“啊~好酒~”
悟敬大呼过瘾,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丰乐楼之酒。
自是好酒。
风吹过竹帘,拂过郝旭身上一袭紫地银钩锦衣,让他惨白的脸庞略显不愉。
这僧人来了之后就莫名其妙喝着酒是为何意?
若不是看在宋青阳的面子上,早在这僧人悟敬喝第一杯酒时他就发飙了。
即使如此。
在悟敬喝下三杯,还倒着第四杯时,郝旭还是发飙了。
“嘭!你来此,便是为了饮酒么?”
郝旭拎起装着美酒的茶壶直接掷在了地上,名贵的茶壶就此四分五裂。
面对这气喘吁吁的郝旭,僧人悟敬毫不在意,仍旧捻了些身上的雪花加入酒中,一饮而尽。
郝旭皱着眉,张开没多少血色的嘴唇欲要继续呵斥。
却只见一阵风拂过。
那僧人悟敬敞开了自己的黑色僧衣,面色冷漠,僧衣上的雪白就此振飞。
长廊外下着小雪。
长廊内却掀起大雪。
纷飞雪花之中。
一纸制人物从悟敬僧衣而出。
引线燃烧之声响起,爆炸产生的气流更是让雪花肆意飘洒。
雪花之下。
纸人执刀。
刀光闪过。
庐边的竹帘四分五裂。
失去了竹帘的庇护,寒风裹挟着小雪侵占了庐内。
郝旭眨了眨眼,蝌蚪眼内满是震撼。
在他眼中,僧人悟敬整理着黑色僧衣,僧衣之上已然无了那覆盖着的小雪,廊下也没有那纸人的踪影。
好似那刀光从来就未出现过。
可散落在地下的竹帘和席卷入庐内的雪花,都在提醒着郝旭,方才他所见的,都是真的。
“郝公子,小僧应该是整个东京内少有能动手夺命之人了。”
系上黑色僧衣的悟敬对着郝旭咧嘴一笑,嘴角勾得甚高。
“东京,不,大宋药发傀儡,您当是第一!”
看呆的郝旭终于回过神来,重重咽了口唾沫,对着僧人悟敬语气恭敬。
这等狠人,不得他不服啊。
“郝公子当真是过誉了,要我说啊,方才你那酒才是大宋第一啊。”
僧人悟敬懒散地坐下,举着空空的酒杯,望了眼那四分五裂的茶壶,叹了口气。
“莫要担心,来人哪,再去买十壶丰乐楼之酒来!”
郝旭大手一挥,神情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