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无语,耐心说道:
“你没看见宴席才散,众多食客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出来么?他们之中认得乐沉翛的人不在少数,也知道乐沉翛是这里的大厨师,肯定也有人看见他在那里收拾碗筷擦桌子什么的,为什么他们都不像你那样,惊异到一定要说出声来?其实他们心知肚明,不是不愿说,实在是说不得。现在八珍齐做的是椒菜馆,乐沉翛一定是不会制作椒菜,被赶出了厨房,这不是羞耻还有什么是羞耻?我和那些人一样,不把话说穿,大家有面子好下台,下次如若见到,还会如朋友一般。你要问的那些话,只能过后在私下里自去问他。”
“哎呀!”八戒失声道,“该死,这一层我当真没有想到啊!”
大圣边走边说:
“当初祈掌柜见到乐沉翛饶有厨艺,才在急难中把他解救出来,然后带到这里让他为自己的酒楼出工出力,这么做其实不过是出于祈掌柜自己的私利。祈掌柜是生意人,自古以来刻薄自私便是生意人的本性,他一定就是成天想着怎么赚大钱,想着怎么盘剥他酒楼里的那些伙计工人。你不是听外人传言八珍齐主厨的月钱高得厉害么?其实依我看,乐沉翛的报酬一定低得可怜,他每夜去刘擘英那里听说书,不过是做一个假象给大家看见而已。好让大家觉得他在八珍齐活得悠闲自在,不必为钱财的事情心烦着急,这也应该是祈掌柜为了粉饰自己而用来掩人耳目的伎俩。”
走到僻静处,八戒不解地问:
“师兄,那么现在乐沉翛既然不做大厨了,为何还要在八珍齐做这些小工,他不会到另一家酒楼打工吗?难道他受得了这种大起大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大圣默想片刻,答他:
“在扬美城开酒楼的,谁会收留被同行赶出来的伙房师傅?乐沉翛是外乡人,本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却不能立即离开此地,甘愿受人欺凌,想来是没有什么盘缠。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就更可以佐证祈掌柜对他一直刻薄。”
八戒神情黯然:
“这么说来,这个祈掌柜可是真的不厚道,满肚子坏心眼,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圣语重心长:
“我看这时光流逝多年,人心早已不古,一些人盘算至深,我们做神仙的有时候也摸不透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心思。如今我们瞒着师父和佛祖,在扬美城厮混过日子,一切来日方长,做事多要从长远打算,切勿轻举妄动,不得总是大大咧咧,能够带眼识人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