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看了眼不远处的哭得双眼红肿的莫思琳，有些为难，“她们已经在打电话了。而且，这是小野的爸爸，不告诉她……不好吧？至少也要见最后一面吧？”

“遗体在家停放几天？”

“三天。”

覃北瞥了一眼病床上情绪还算稳定的顾小野，说：“好，我会带她回来送最后一程。其他事情，你先帮忙安排。”

徐璈还想说什么，但见莫思琳挂了电话，又开始嚎啕大哭，便也没再多说，挂了电话，走过去她的身边……

覃北回身再到病床边的时候，顾小野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面上甚至没有一丝丝的异样。

大概，莫思琳什么也没说吧？覃北想。

突然，顾小野抬头望着他，问：“是不是今天上午做体检，结果出来了，晚上就搭飞机回去？”

覃北很意外地看着她，半天才点点头，“是的，你如果配合，或许可以更早。”

没想到的是，顾小野忽然就从床上爬起来，神采奕奕地挽起袖子说：“我可以了，现在去体检吧！”

覃北低头看了眼她高高挽起的病服袖子，唇边淡出一抹苦笑，随即收起情绪，牵着她的手说：“走，去找你的主治医生。”

顾小野体检的时候，覃北抽空去了一趟BO，原本就没打算继续这个合作，现在由BO提出来，其实正合他的意思。

只不过，需要一个人去终止合同而已，而他又很想见到顾小野，所以，委派了她。

所以，这次他亲自过去，BO的商务部长先是一惊，随即就联系了BO的总裁。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覃北急着回去，看了几次腕表，提醒道：“签合约吧。”

没想到，BO的总裁忽然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为什么到了试验的最关键阶段你们要毁约呢？”

覃北淡笑：“我想您误会了，并不是我们，而是您这边违约在先。采购国内别家公司的原材料，原本就是我们合约上的一条，而BO没有遵守，意思不就是不打算合作么？”

“可我听秘书说，优材出了很大的问题，现在，我们终止和他们的合作，就不算违约了。”BO的总裁素来狡猾，这样说也无可厚非。

可覃北却不打算买账，只是将手里的合约一签，礼貌地递到了他的面前，问道：“如果我这么对待BO，您觉得您还会与我合作吗？”

BO总裁笑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那合约。最终，还是将字签好，递回来，笑道：“或许我会。毕竟，商业合作向来是利益优先。”

覃北但笑不语，将合约收好，起身与他握手，道：“中国人做生意讲究诚信，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便这次我们不合作，说不定下一次我们还会是好伙伴。”

BO总裁不置可否地看着覃北，想了想，还是走到了覃北身边，笑着提醒道：“最近你们的对手有些多，你得保住锦丰，来日我们才好想见哪！”

覃北明了他的意思，点头笑道：“谢谢您的提醒，来日方长，有缘再见。”

他从BO出来的时候，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开，太阳冲出了层层的云朵，照射在地上，人的身上，无比的温暖惬意。然而，心里的乌云，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又想到顾小野接完电话后顺从的样子，那种乖巧中莫名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忧伤。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