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野打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见覃北阴着脸,也不敢多说话,只说:“我好了。”
覃北淡淡恩一声,沉默地打前走着,走几步没听到她跟上来的脚步,回头一看,发现她正看着不远处李璟生的位子在发呆,眉心微微一皱,冲她生硬说道:“走,回去。”
顾小野抬眼看他,清亮的眸子里有些不情愿,但撇撇嘴,还是走几步跟到了他的身边。
她一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沉默不语。
可她越是这样子,覃北就越是不舒服。
像是本就哽着一根鱼翅的嗓子里,突然又被塞下一碗米饭,刺痛,难受……
覃北有些烦闷,脚步突然一顿,她就撞上来,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揉着额头,连忙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小心翼翼打量他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生疏且叫人难堪。
覃北扫了一眼她通红的小脸,突然冷笑了一声。
不知为什么,他柔和的目光叫顾小野感到危险,她往后退了一小步,问:“您笑什么?”
覃北就收起脸上的笑意,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实在那么想去就去吧,别让人以为我是个刻薄的老板。”
顾小野微微一愣,望着覃北别扭的表情,很是奇怪地问:“去哪儿?”
可殊不知,这在覃北眼里,就是明知故问。
覃北瞪着她,气得哼了一声,没理她,转头走了。
顾小野站在那儿犹豫了半天,最后跟上去,在覃北之后,回到位子上。
覃北见她回来,脸色稍微好了些,“回来干什么?”
听覃北带着火药味的话,顾小野一时也有点不舒服,回嘴道:“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从刚刚开始,她就被覃北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一时冷一时热的,堪比变色龙!这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依她看来,这老板的心,恐怕比海底针还要深吧!
她气鼓鼓地绕开覃北,贴着前座,欠身坐到自己位子上,偏过头去,只留给覃北一个后脑勺。
覃北见她这样子,态度也有所收敛,只是没好意思道歉,别别扭扭地将手里的毯子盖到她身上,而后,闭眼假寐,避免尴尬。
顾小野低头瞅瞅身上的羊毛毯子,再去看覃北,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也没出声。
窗外投射进一丝丝夕阳的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睡着了覃北,没了刚才的凌厉劲儿,带了几分柔和,仿佛透着光,她的心猛地漏了一拍,莫名觉得,心里有些暖……
这种感觉很神奇。
他明明是一个阴晴不定只知道训斥她的老板,偶尔莫名其妙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谈恋爱,比如结婚,再比如让她滚。
可她心底,那按捺不住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不成,她是个受虐狂?
老板虐我千百遍我待老板如初恋?
不!不可能!
她才不是!
她晃晃脑袋,打消自己这可笑的想法,将视线从覃北的脸上移开,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