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的情况并没有恶化，只是因为疲劳和高烧。

他守在小野的床边，忧心忡忡，一时也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想得出神，突然听到门口把手转动的声音，一抬头，发现是李璟生。

他起身，走过去，低声对李璟生道：“出去说。”

李璟生俯身查看了一下顾小野的情况，转身就跟了出去。

走廊上，覃北正抬手按着隐隐发痛的眉心，见李璟生出来，也不掩饰，直截了当地将刚刚的情况说了，然后问：“什么时候可以给小野安排手术？”

李璟生没答，右手握拳抵着唇，想了半天，才摇摇头说：“没办法动手术。”

在国外，他得到这样的答案，他还能理解，可到李璟生这里，他就有点费解了。

他望着李璟生，问：“你不是全B市最好的脑科医生吗？这都解决不了？！”

他不想去相信，他是真的解决不了……

因为，如果连李璟生都解决不了，那……顾小野就没有希望痊愈了！

李璟生沉默，半晌才挑眉看了眼覃北，恼火道：“我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没办法啊！”

“谁有办法！”覃北冲他喊道。

谁有办法？

李璟生嗤笑一声，颓然道：“谁都没有办法……”

天知道，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有多难……

特别是，患者还是他一直一心一意想守护的女人！

李璟生的声音并不大，一字一字敲在覃北的心上，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有时候，‘没有办法’其实比‘来不及’更可怕！

后者，可以放弃。可前者，只能是没有尽头的等待……等待……

此时此刻，病床上的顾小野正陷在一个无边无际的噩梦里，周围只剩下黑白，什么颜色也没有，甚至连光都透不过来，整个空间，空空旷旷，却又让她感到空前的压迫，绝望……她挣扎，想逃，却怎么也没办法……

在那里，她的手毫无目的地抓着，想要抓到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却根本就是徒劳无功，好不容易，她抓到了什么……可等她看清楚对方狰狞的样子，她吓得大叫一声！

突然，她就醒了！

眼前依旧是雾蒙蒙的，手心却格外的暖和，热源，是坐在病床边的正专注看着她的男人。

见她醒来，覃北深深皱起的眉头才松开来，低声问：“做恶梦了？”

顾小野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又转头四周看看，没看到妈妈的身影，正要开口，就听到黎莫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野……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