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花朝和裴九川用过晚餐,裴九川神秘兮兮地拉着孟花朝离开驿站,乘坐马车来到一处山谷。山中清风徐徐,吹得人心旷神怡,山谷的正中央有一弯湖泊,巨大的白色月亮倒映在湖中,映出了两个月亮。
裴九川指着湖里的月亮,笑道:“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月亮,喜欢吗?”
巨大的黑色夜幕下,湖面波光粼粼,月色飘渺清幽,偶有鸟叫声在山间响起,清脆如铃铛声乐。
这景色实在太美,孟花朝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住了。
她以前生活在城市中,到处都是钢筋水泥,鲜少看到自然景观,尤其是像面前这种未经雕琢的美丽景色,在城市中几乎是不存在的。她松开裴九川的手,站在湖边伸展双臂,长长地深呼吸,新鲜的空气吸入肺中,有种沁人心脾的美妙感觉。
她不禁感慨道:“很漂亮!”
裴九川站在她身边,双手插在衣袖中,长身玉立,姿态斐然。他道:“你喜欢就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西瓜,西瓜会意,立刻让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竹筏推出去,稳稳地放到湖面上。裴九川牵着孟花朝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上竹筏,冥夜随后跟上,竹筏上摆着一张竹制矮桌,桌上放着许多瓜果点心。
竹筏随波飘荡,孟花朝跪坐在竹筏上,裴九川躺在她怀里,仰头看着月色皎洁的夜空。
一些萤火虫在湖面上空飞舞,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冥夜趴在竹筏的尽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尾巴轻轻甩了两下,将靠近自己的萤火虫都吓跑了。
青竹绿裙,芳草萋萋,夜色芬芳迷人,这景色美得令人不敢拥有。
这一刻,就连孟花朝都忍不住期待,若是时间能够就此停住,让一切都停在最美的时刻,那该多么好啊!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就启程离开了浩云镇。
孟花朝坐在马车里,她撩起车帘子,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她看到不远处的浩云山上,隐隐约约有屋顶,那里应该是就唐非剑居住的剑庄了吧?
她朝着剑庄的方向,默默地说道:保重,我的朋友。
一同坐在车里的裴九川伸手将她拉入怀中,随手放下车帘子,他说:“外面风大,小心别着凉了。”
孟花朝哼哼道:“我才没你想得那么娇弱!”
裴九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倒宁愿你娇弱些,这样就能更依赖我些。”
孟花朝切了一声:“我天生就是这副德行,你要是喜欢娇弱的女人,那你别找我,去找别人啊!”
“吃醋了吗?”裴九川的眼中闪烁着亮闪闪的光彩,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有多么欣喜,“你能吃醋就说明你在乎我,我可真高兴!”
吃醋?孟花朝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这家伙还真够自恋的,她不过随口说句瞎话,居然也被当成在吃醋!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一年时间还很长,他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孟花朝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的当天下午,浩云山突然着火,整个剑庄的人都被困在山上。火焰肆虐,火海席卷整座浩云山,鲜红的火舌几乎染红了半壁天空。
整个浩云镇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纷纷走出家门,聚集在街道上,仰头往浩云山上看过去。
隐约之中,他们似乎听到了有哭喊声从山上传来,那么的凄厉悲惨,叫人听得不寒而栗。
有人小声交谈:“这浩云山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着火了?”
“谁知道呢,也许天干物燥不小心一发的天火吧?”
“什么天火能烧得这么准确,刚好只烧到浩云山脚下为止,旁边连棵树都不曾波及到?我看这不是什么天火,而是有人在暗中纵火,故意烧山!”
“浩云山上可是剑庄,谁有这么大胆子,居然连剑庄都敢烧?”
“剑庄再大,还能打得过朝廷吗?听说剑庄和朝廷不和,前段时间昊王还曾率领军队来到此地,他们啥都没干,就把浩云山为了个水泄不通,这不明摆着是冲着剑庄来的吗?”
“你的意思是,这火可能是昊王派人放的?”
“也许吧……”
……
正在洗脸的孟花朝突然感到心跳停了一下。
她立即停住动作,站直身体,细细感受,心跳又恢复正常了。
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心悸只是幻觉。
她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都甩出去,继续低头洗脸。
这里是在驿站,他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孟花朝洗完脸后,没有叫丫鬟进来伺候,而是自己亲手将水端出去倒掉。裴九川跨进屋里,他正好看到孟花朝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他走过去,握住她的一缕青丝,微微笑道:“今日赶路可是累了?”
孟花朝说:“累倒是不累,就是颠得太厉害,我的两瓣屁股都快被颠成四瓣了!”
裴九川轻笑出声,大手伸过去:“我给你揉揉,应该能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