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走在最前面,他看起来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穿着藏蓝色的袄袍,领口大大地敞开,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胸肌。在袍子的外面,裹有白底黑纹的虎皮,脖子上挂着一串由许多种不同野兽牙齿穿成的项链,腰间左右两边分别挂了两把造型独特的古刀。
他走到孟花朝的面前,右手握拳,用力砸在左胸前,微微躬身,用非常流利的汉语说道:“你好,来自中原的朋友。”
孟花朝上下打量他,发现这男人长得非常高大,个头接近一米九,黑色的头发有些微卷,五官立体得犹如希腊雕像,双眼锐利似老鹰。在他的耳朵上、衣摆和腰间还挂了许多用彩色宝石制成的饰品,造型夸张粗犷,极具个性。
这么多宝石得值多少钱啊,他该不会是把全部家当都穿到身上了吧?
对于这种奢侈到令人发指的暴发户行为,孟花朝只想说一句话——
土豪,我们来做朋友吧!
她动了动被捆住的手脚,嘲讽一笑:“你们交朋友都喜欢把人捆起来?不要告诉我,你们草原人的爱好就是绑架朋友,这个玩笑听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土豪男立刻会意,抽出腰间的古刀,亲自上前帮他们割断绳子。他将古刀插回到鞘内,说:“对不起,是我们失礼了,请你多多海涵。”
现在小命还在人家手里,孟花朝就算心里窝火,也只能咬牙忍了。
她扯动嘴角笑笑:“你太客气了。”
土豪男自我介绍道:“我叫呼延瀚漠,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瀚漠,这里是雄鹰部落,我是这个部落的首领,欢迎你们来到雄鹰部落做客。”
孟花朝与他虚与委蛇了一番,等到双方都非常明显地表示出了彼此的善意之后,孟花朝终于从呼延瀚漠的口中知道了自己之所以会被突然放出来的原因。
原来是他们部落里饲养的牛羊生病了,已经有死了两头羊和一头牛,这些牛羊是牧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如果它们都死了,那么这些牧民就全得喝西北风过日子。
牧民们急得要死,四处求医问药,但草原上懂医术的人本来就少,更何况是懂得为动物治病得兽医,几乎是没有的。
就在他们无计可施之时,意外从某个族人带回来的马车里找到了一些医药器具,有医药器具就代表着有人懂得使用它们,那么使用它们的这个人必定懂得医术!
这是个非常大的发现,走位雄鹰部落的土豪……啊,是首领,呼延瀚漠立即派人彻查马车的主人,很快就查到了被他们随手绑回来的两个汉人身上。
无需多说,这两个倒霉催的汉人就是孟花朝和柔儿。
呼延瀚漠说:“只要你们能治好我们的牛羊,你们就是我们的贵宾,我们一定用最高的礼仪接待你们!”
孟花朝心想:如果我治不好你们的牛羊,你们是不是就要把我们变成待宰的羔羊?
真是一群现实的人类!
她说:“算你们运气好,我的确是个兽医,给动物看病是我的老本行。”
闻言,呼延瀚漠目光一亮,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那就拜托给你们了!”
他们挪到安置病牛羊的栅栏附近,整整三十几头牛羊,其中已经有一半的牛羊都趴在草地上奄奄一息了。呼延瀚漠心疼地说道:“从一个月前开始,就陆陆续续地发现有牛羊生病,我们发现这病有传染性,立刻采取措施将病了的牛羊隔离开来,并用以前的老法子一一试过,但都没用,它们病得越来越厉害,现在基本已经快不行了。”
孟花朝推开栅栏的门,靠近其中一头趴着不动的绵羊身边,她伸手摸摸它的毛发,发现掉毛很严重,毛发干枯粗糙,再掰开它的嘴仔细查看,牙齿上有些大小不一的黑斑,嘴角还挂着些许白色唾沫。
呼延瀚漠跟在身边观看,见她站起身,便开口问道:“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拖了一个月,问题已经比较严重了,但也不是没有救,只不过治起来会有点麻烦。”
一听有救,呼延瀚漠心中一喜,一拳敲在胸膛前,大声说道:“只要能治好它们,任何麻烦都不是问题!”
孟花朝想了一下,说:“你们去找点艾草和竹竿过来,再给我打盆温水。”
很快,她要的东西就都备齐了。
孟花朝将艾草点燃,塞进竹竿的里面,放到牛羊的鼻子面前,青白色的烟雾顺着竹竿冒出来,训得牛羊们直打喷嚏。伴随它们的剧烈反应,一些浮在口腔牙齿上的寄生虫全部吐了出来,这些东西很恶心,许多人光是看了一眼就觉得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