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神医捻住山羊胡子,笑眯眯地说道:“贫道曾受娘娘邀约,今日瞧见天气甚好,便厚着脸皮主动前来拜访,没想到陛下也在这里,真是缘分。”
听他提到自己的名讳,正在玩棋的女人抬起头,淡淡地看向他:“请坐。”
蜜桃立刻搬来绣墩,马神医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
他说:“贫道听闻娘娘前几日受了伤,心中很是担忧,贫道没有其他本事,看病治人倒是有点经验,若娘娘不嫌弃,可否让贫道为娘娘把一把脉?”
女人看了裴九川一眼,见到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点头说道:“那便麻烦神医了。”
马神医走过去,请女人伸出右手,然后用一根红色丝线缠住她的手腕,他扯起红丝线,两根手指捻住线头。他眯起双眼,沉吟了片刻,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咦了一声:“娘娘的脉象……有点奇怪。”
裴九川问:“怎么个奇怪法?”
“从脉象来看,娘娘的身体并无任何问题,唯有心脉出现了一点问题。这跟心脉当初被利刃所伤,而它正好又是链接大脑的关键之一,如今它受到损害,一损俱损,娘娘的大脑或许也会出现一点异状。”
裴九川立刻追问道:“什么样的异状?”
“这个因人而异,有可能是头疼,也有可能是记忆混淆,还有可能是暂时性地昏睡……”
裴九川看向身边的女人,关切地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
女人扶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说:“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偶尔会头疼,时常会忘记一些事儿,我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了的缘故,没想到会跟受伤有关系。”
马神医立刻点头说道:“没错没错,这就是心脉受损的症状之一。”
裴九川原本只是半信半疑,此刻听到女人这么说,立刻就全信了马神医的话,他连忙追问道:“有什么办法能治得好吗?”
“心脉受损可大可小,若想根治很困难,好在贫道这里有一个偏方,能控制住病情,让它不再变得严重。”
裴九川说:“什么偏方?真能管用?”
“这偏方是贫道曾经从一个偏远山村里得来的,贫道曾用它治好过不少人的病,保证不会有任何副作用,”马神医信誓旦旦地保证。
裴九川让蜜桃寻来笔墨纸砚,马神医当场将偏方写了下来,交给蜜桃,让她去太医院抓药。
从这以后,马神医就时常来雁回殿为皇后看病,前几次他来的时候,北冥帝都会陪在皇后身边,后来因为事务繁忙,北冥帝无法分身,就没有再时刻守在皇后身边。
没有北冥帝在旁边看着,皇后的自由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允许,马神医每次来雁回殿,都是和皇后单独待在一起,苹果等人都被找借口打发了出去。
这一次也和往常一样,马神医来到雁回殿,皇后早已经找好借口将苹果等人支开了,整个偏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马神医走到窗边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便伸手关上窗户。他转身对“皇后”说道:“自从听音阁行刺事件过后,北冥帝一直查得很紧,麒麟阁那边处处受肘,做事非常不方便,孟阁主让贫道将这样东西交给你。”
说着,他就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到“皇后”的面前。
假皇后接过小瓶子,打开瓶塞闻了闻,露出诧异的神情:“这是迷魂香?”
“没错,就是迷魂香,”马神医阴冷地笑了起来,“你把这东西掺进香料之中,每天熏上半个时辰,就能令人渐渐失去神智,最终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子,到那时候,无论咱们怎么处置他,都易如反掌!”
假皇后的神情有些犹豫。
马神医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雪容姑娘,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对北冥帝余情未了?”
原来,面前这个冒充了皇后的女人,其实就是当年被裴九川赶走了的雪容。
她沉默不语,眼中浮现出挣扎不定的神色。
马神医也不逼迫她作出决定,只是慢悠悠地说道:“贫道明白,你对北冥帝用情至深,可他眼里根本没有你,你就算现在就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贫道若是你,就不会拘泥于一时的情迷,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就想办法得到他的人,只要他离不开你,来日方长,你害怕他不会爱上你吗?”
他的话让雪容动摇了,她想起裴九川当初赶她走时的决绝与无情,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说道:“好,我会按照你们说的去做!”
马神医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样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