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离很想说话,当他的喉咙被死死卡住,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就像个被斩断丝线的木偶般,被裴九川拎在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裴九川问道:“是谁让你们来这里伏击我的?”
白镜离发不出声音,当然无法回答。
这时,一个看起来像是小首领的银卫军开口答道:“是一个中年男人,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忽然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我们的军营里面,说你正藏身在这里,并且身负重伤,说完这些他就原地消失不见了。”
说完这些,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放了我们的主公,我们就放你离开,你可以去找那个中年男人报仇,我们绝不阻拦。”
那个中年男人出现得很突兀,无人知其深浅,虽说他为银卫军们送来了情报,但比起自家主公的性命,显然那个中年男人的命是完全可以被牺牲的。
裴九川忽而问道:“那个中年男人的身边,是不是还带着两个穿黑衣的男仆?”
银卫军连忙点头说是。
“原来是他……”裴九川冷冷一笑,“我要问的都已经问完了,现在,你们都可以去死了。”
他手下猛然用力,咔嚓一声脆响,白镜离的脖子竟被硬生生地折断了!
众人哗然。
立即有人愤怒地大喊:“为主公报仇!杀了裴九川!”
一呼百应,所有银卫军像是疯了般,不顾一切地扑向裴九川,誓要将他撕成碎片为主公报仇雪恨!
裴九川轻勾嘴唇,露出一抹极其嘲讽的冷笑,他随手将白镜离的尸体往空中一抛,长枪随即猛地刺出,穿透了白镜离的尸体!
同时裴九川动了动嘴唇,像是念了一句极短的咒语,那咒语化作一抹暗红流光,顺着枪头钻入白镜离的尸体之内。
鲜血像是下雨般,哗啦啦地往下飘落。
这些鲜血之中,夹杂着暗红的流光,但凡被沾上的人,身体立刻就会被腐蚀掉!
不断有人倒了下去,他们很快就被腐蚀掉了全身血肉,只余下一架黑乎乎的骨架。
血咒,巫族之中失传多年的黑暗巫术。
裴九川站在血雨腥风之中,手指插入头发,往后一梳,露出苍白得近乎有些病态的面容,猩红的双眸之中,浮现出残忍的暗芒。
眉心那一条黑龙,此刻更像是活过来般,原本盼着的休息姿势忽然变化成了张牙舞爪的攻击模样!
所有银卫军很快都死在血咒之中,一地白骨,犹如人间炼狱般阴森诡异。
裴九川成了这里唯一的活物。
他转动脖子,朝着树林深处看去,问道:“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如出来一会?”
片刻过后,长绝带着两名黑衣仆从从树林深处缓步走了出来,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很从容,但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了距离裴九川一丈远的地方,在他们身后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长绝客气地笑道:“好久不见。”
裴九川轻移脚步,转过身来,枪头轻轻划过地面,发出突兀的声响。他说:“长绝,你不在冥海好好呆着,跑到人间来做什么?”
“冥主大人果然已经恢复了记忆……”长绝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恭喜恭喜。”
却是四两拨千斤地避开了裴九川的问题。
裴九川嗤笑了一声:“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的目的,长绝,你就算灭掉我,仅凭你那点修为,也无法问鼎冥海。你活了几千年,看透了生生死死,怎么偏偏就看不透自己有几斤几两呢?”
长绝无奈地苦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冥主大人对吾的成见还是如此之深呢!”
“收起你那一套虚伪的招数吧,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长绝说:“吾对冥主大人的确忠心耿耿,冥主大人为何不信?”
“要我信你也行,先把你从小花花那里拿走的东西还来……”裴九川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耍杂戏,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之色。
长绝叹了口气:“孟姑娘有她自己的任务要去完成,冥主大人何苦对她纠缠不休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是时候该放手了!”
裴九川却道:“少说这些废话,你只要回答一句,是给,还是不给?”
长绝沉眸不语。
“你若不给,我自来拿便是……”裴九川提起长枪,抬步朝长绝走去。
长绝的眼中迅速划过一丝恐慌,他立刻往后一动,刷的一下,他就已经退出了十丈开外,然而还没等他站稳脚跟,裴九川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手中长枪犹如毒蛇般朝他刺去!
长绝连忙说道:“吾给!”
长枪停止进攻,如同被按下暂停键般,稳稳地停在了距离长绝不到一指的距离。
论单打独斗,他永远不会是裴九川的对手。
长绝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囊,他将锦囊打开,一团白色的雾气缓缓从锦囊之中飘出来,在半空凝结成一个球团,像是软绵绵的。
这就是他从孟花朝身上拿走的爱情。
裴九川抬手抓住球团,将它塞回到锦囊之中,说:“你可以滚了。”
抬手一甩,就将长绝甩飞了出去,与此同时,那两个一直没吭过声的黑衣仆从也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