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村人一样,看到肖翠回来,她爸妈一点也不高兴,相反还跟避嫌一样躲着她的目光和问话。
“老五,你这就不对了。今天芳芳出嫁,你把她叫回来干什么?她这还带着人来对付我们,你是还想搞砸一次?”七叔责备肖翠的父亲肖大强。
“我只是托人打了个电话给她,真没想到她会回来……”肖大强像做错事般怯懦的低着头。
“叔叔,现在是这样的。我们几个都是肖翠的朋友,这两位都是神通广大的法师,能降妖除魔,这次专门来帮忙的。”李昊忍不住插嘴说。
“你们这里那个家家轮流送新娘的习俗不能再继续了。人命关天,如果你们执迷不悔,我就把这的事都拍下来发到网上去,到时候上面来调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都要去坐牢!”
说罢,李昊还扬了扬手机:“现在我就录着音呢。”
“你这兔崽子!”七叔气得直瞪眼,碍于秦渊的术法而又不敢动手,只能骂骂咧咧:“我们村的事跟你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好啦好啦。”村长息事宁人,一杵拐杖叹了口气,“几位,你们对我们村的事了解多少?肖翠才多大,她又见识过什么?”
李昊没吭气,秦渊一本正经的接过话:“愿闻其详。”
村长从十年前肖梅家里偷偷把她送出村开始说起。
当夜村里鸡飞狗跳,一时间找不出能够顶替肖梅的适龄女孩,村长只得同意了大部分人的意见,送了顶空轿子去往山上的祭祀点。
他虽然安排了人手想要查查究竟,但这些人随后都被疯狗咬下山,什么信息都没探到。倒是到了后半夜,一个男人亲自找到了他的门前。
那男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面容,身形高大,用冰冷的声音告诉他,最迟再能拖延三天,需得尽快交上适龄的女孩,方能避免大祸。
村长受惊,再仔细看时并没有来人的踪迹,一切如同幻觉。他心里害怕,但是整个村子的情况他一清二楚,家家的女孩要么太小,要么已经结婚,实在交不出人。
抱着侥幸的心理等过三天,结果却传来了肖梅一家四口人暴毙的消息。
现场他看过,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尸体干瘪,全身血液被抽干,躯体焦黑,像是被火烧过,可若是着火,这木房和满屋子的易燃家具怎么会没事?
村长知道这不是人力所为,当然也不能把实情公布,不过有少数殓尸的人还是把消息传了出去,人心惶惶。
之后的三年,如同肖翠说的那样,村里大旱,颗粒无收,跟肖梅沾亲带故的人也一个个莫名死去,而且尸身跟之前一样,干瘪焦黑。这些不寻常更让村长确信了心底的那份恐惧——如果违背约定,是会遭受惩戒。
说到底,现在他们人人都知道送出去的新娘凶多吉少,但用一个人的命换十几条命,还是划算的。生活在这,他们无从选择。
再往上追溯十年,二十年前,他刚刚当选村长,当时轮到肖翠的妈妈被选中出嫁,他们家里为了保住女儿,竟然想出一招“生米煮成熟饭”,让她有了自己表哥肖大强的孩子——也就是后来出生的肖翠。
办法虽蠢,但也奏效了。不洁的新娘无法出嫁,当时只得换成七叔的妹妹顶替。这也是七叔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肖大强一家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而肖大强也因为这件事在乡亲邻里面前抬不起头。
肖翠从小被人轻视排斥,除了她的阴阳眼外,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肖梅被送出去之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秦渊提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