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想让林县长把柳总弄回来,在柳西县受审就行了。”
林昌恒皱眉道:“柳德军?”
中年人微笑着点头道:“对。”
林昌恒笑道:“柳德军是被省公安厅带到省城去的,我又怎么能把他弄回来?我一个小小的县长而已。”
中年人又把那本存折推回到了林昌恒的面前道:“我们当然知道林县长有这个能力了,你可是省委指名派到柳西县来的,只要林县长帮这个小小的忙,这本存折就是林县长的了,林县长请放心收下,存折上也不是你的名字,你拿了这个存折,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的,反正都是受审,在哪里受审都一样,这事也不违反林县长的原则吧。”
林昌恒皱眉道:“既然在哪里受审都一样,那为什么非要让我把他给弄回来?”
中年人笑道:“这个林县长就不需要知道了,这种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其实林昌恒又何尝不知道柳德军为什么要回柳西县,他在这里根深蒂固,有着非常强的势力,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他都有着深厚的人脉,在柳西县受审,他底气十足,为他通风报信的,为他说话讲情的,为他顶罪的,大有人在,可以说在柳西县受审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把柳德军绳之以法。
林昌恒之前也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让工作组联系了省公安厅,把柳德军一伙带回了省城受审,只有在省城对柳德军进行审讯,才有可能审出一个结果,因为在那里他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林昌恒又问道:“那你究竟是谁?”
中年人还是摇头道:“林县长,我是谁根本不重要,我就是一个小人物,你只要知道,柳总想要跟林县长你交一个朋友就行了,你跟柳总交朋友的话,这一百万算是一点小小的礼物了,以后柳总可以满足林县长的一切愿望,柳总是最爱交朋友的。”
林昌恒都不禁咋舌,这煤老板还真是财大气粗啊,看来柳德军的财产肯定不止明面上的那一点,他隐藏的财富比明面上的只怕要多几倍呢。
林昌恒皱眉道:“我这样做的话,又怎么对得起那几十条人命呢?”
中年人道:“其实煤矿出事,谁也不愿意啊,柳总其实也很痛心,但是既然出事了,那就赔钱呗,何必非要把柳总抓起来呢?林县长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柳总其实也是很冤枉的啊。”
听了中年人这一番似是而非的歪理,林昌恒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起来,你这简直就是把柳德军洗成了一朵无瑕的白莲花啊。
如果不是你柳德军不重视安全生产,煤矿能出事吗?
你柳德军平日横行霸道,不知道作下了多少恶行,抓你还冤枉吗?
当然,在柳德军的案件还没有定性的时候,林昌恒不能跟中年人说这些,他作为一级领导干部,现在说任何话都得慎重。
林昌恒伸出一个指头,把那本存折又推回到了中年人的面前道:“这本存折你还是拿回去吧,这事我帮不了你。”
中年人笑眯眯地说:“林县长,这样就不好了吧?你明明有能力,柳总也是诚心想跟你交个朋友,你怎么就是不肯帮呢?”
林昌恒摇头道:“省公安厅的事情,我没有这个能力。”
中年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林县长,之前那么长的时间,柳总都一直被关押在柳西县的看守所里,可是你来柳西县的第二天,柳总就被送到省城去了,你不要告诉我这只是巧合啊?”
林昌恒道:“当然就是巧合。”
中年人哼了一声道:“林县长,柳总诚心想跟你交个朋友,你就非要置柳总于死地吗?”
林昌恒摇头道:“我并没有这个想法,只要柳德军没有违法犯罪,又何来要置他于死地之说?”
中年人道:“林县长,柳总在柳西县的能量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你真想得罪柳总?”
林昌恒心中一哂,这中年人一直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还以为他心里有多笃定呢,这最后还不是开始了威胁了?
总而言之,不过是威逼利诱四字罢了,可是林昌恒这八年来,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事,又怎么会被这么粗劣的手段所吓到呢?
林昌恒道:“得罪了又怎么样?”
中年人的脸色有一些变了,他实在维持不住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了,之前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这可是一百万啊,相当于林昌恒一个县长一百年的工资了,林昌恒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谁知道,林昌恒还真的不动心,这个时候,中年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能是习惯性地开始威胁了。
中年人道:“那林县长以后出门的时候最好还是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