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艳文将天师云杖交给丹阳侯后就回了正气山庄。
忘今焉虽意外脱逃,修真院惨案却也告一段落,无论如何,从犯荻花题叶与玲珑雪霏都该回道域承担罪责。
至于无情葬月,虽说事出有因,仙舞剑宗也无法将其带走血不染的行为轻轻放过。
“而禹晔绶真……”丹阳侯看向被杏花君推出来的人。
在荻花题叶的证词中,此人只涉及孤血斗场的经营,禹晔绶真自己也供认不讳,故而他只冷淡道:“相信阴阳宗主会秉公处理。”
阴阳学宗如今的掌令是禹晔绶真之母泰玥皇锦。
昔年道域大战,阴阳学宗伤亡惨重,情势危急之下,泰玥皇锦匆匆接任宗主之位,苦心经营至今,护下摇摇欲坠的阴阳学宗。丹阳侯虽与泰玥皇锦不合,但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手腕。
如此一人,自会给出合理的处置方案。
随后,丹阳侯又看向默苍离。
此时群侠已然死伤不少,相继离开,现场只剩下墨家与相关人物。
“真是你授意琅函天在道域所为?”丹阳侯虽是询问,但话中满是质疑。
且不说荻花题叶坦白真相时压根没提及黓龙君的名,倘若琅函天真是他的人,当年就不可能放任自家上司在道域声名狼藉。
如今放下对墨家的应激性仇怨,冷静细思,丹阳侯自然察觉其中的漏洞。
“并无区别。”默苍离只答。
丹阳侯不语。
无论是琅函天还是黓龙君,皆是出自墨家,真凶何人并不影响道域对墨家的仇视。
虽不知默苍离为何要默认下这等罪名,丹阳侯也不打算再细究。
“殇先生,此事还要麻烦你了。”默苍离又对殇不患解释道,“中苗与道域皆无他的容身之地,妖界与第九界仍是封闭,佛国避世不出,而海境……”
有默苍离放任的诸多舆论,加之对梦虬孙透露海境同样有墨家门人潜伏,欲星移此刻想必自顾不暇,无法援助忘今焉。
忘今焉口中的“巧灵”确实是他算计之外的变数,但他布局从来都是考虑各种意外,自然提前封锁了忘今焉可能的所有退路。
“而海境无法收留他,他只能去魔世。”
魔世既封,即便忘今焉逃去,也只能成为瓮中之鳖。
殇不患无奈一叹:“本来我也要遍寻魔世找回失散的一众魔剑,顺手帮忙罢了。”
靖灵君还未醒,风逍遥干脆问无情葬月:“月,你要不随我一起留在苗疆算了。”
在他看来,无情葬月玉千城之子的身份暴露,与其回道域受人审视,不如同在苗疆肆意逍遥。
反正细算下来无情葬月当年带走血不染也是为了保存真相,忍辱负重至今,不说有功,无过总是有了。
虽说竞日孤鸣难以测度,但其慧眼识人、知人善任,无情葬月若加入再如何待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知晓风逍遥的好意,无情葬月却是摇头,复而看向殇不患,话语间毫无转圜:“我与你同往魔世。”
风逍遥面色一变,想起方才无情葬月说要臣服于于血不染的话语,连忙关切问道:“血不染真正影响到你了?”
无情葬月没有否认。
从前的影响早被杏花君治好,后来都只是他故意装疯而已。但之前的行径,无疑让血不染的邪气再度侵入他的身躯,只不过被殇不患及时打断,没什么大的影响罢了。
“有《魔剑目录》隔绝,放心。”殇不患解释道。
无情葬月亦道:“琅函天的命是我的,我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直至任何一方死亡。”
风逍遥知道自己劝不了无情葬月,只同荻花题叶送上了好友的祝福。
殇不患丝毫没被低迷的气氛影响,在无情葬月略显茫然的目光中递过去一根涂了银漆的木棍。
“这是?”
“你的剑。”殇不患解释道,“正适合你。”
殇不患一向惯用这类拙剑,不止来源广泛,随取随用,还没有利器的锋芒。若要与人交战,必须向木剑中注入气劲,以便达到普通金属兵器的效果。
但用这种方式与真剑交锋并不轻松,反而极其耗费体力。
殇不患一开始的拙剑早就断了不知多少次,好在大自然的馈赠源源不绝,现在他身上新出炉的拙剑还有一打。
无情葬月听懂了殇不患的言下之意,默默接过,将这根木棍形态的拙剑抱在怀中。
达摩金光塔封印在即,时间有限,无情葬月与殇不患不再逗留。离开前,荻花题叶又问无情葬月:“不打算与雪告别吗?”
无情葬月摇摇头,道:“等我回来,我们四人再一起喝酒。”
“好。”
风逍遥与扶着玲珑雪霏的荻花题叶并肩而立,目送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所及。
“意外吗?”荻花题叶维持着这个姿势,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