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清玄闯进去的时候，殷寒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正在慢条斯理穿衣服的尹左辰看见他进来，很是意外，面上依旧是他们初见时的和善。

尹左辰微笑着问：“清玄啊，你这是等不及了么？”

顾清玄扫了眼殷寒山，对方靠在门角边低垂着头，看不出死活，身子上青一块红一块，像被碾碎了的白莲。

他压着心底的火，沉沉地看向尹左辰，他没有去质问尹左辰为什么能对一手带大的孩子下手。

他曾见过父母残害亲生骨血的，血浓于水尚且如此，更何况尹左辰已经是彻头彻尾的魔鬼了。

顾清玄故作轻松地往前走了两步：“看来你是很有把握我跑不出去了？自己在这里折磨人，把我留在外面？”

尹左辰嘴角扬起阴冷的笑意：“清玄你套话的目的太明显了，是想从我这里知道出去的办法么？”

“怎么？连死都不打算让我死明白？”

尹左辰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不不不，你身上有太多变数。在满是毒虫的沙漠里存活，还有包括刚刚毫不费力就打开了设有阵法的房门……”

末了，尹左辰了然笑道：“你觉得我敢把出去的方法告诉你么？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了啊。”

“既然你主动进来了，倒是省了点时间。”

尹左辰双手结印，狰狞猩红的法印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浮现，暗色的铁链从四角极速朝顾清玄的四肢袭来！

顾清玄险之又险地避开它们，铁链带着凛冽的风与他擦肩而过，击碎了木质的桌椅！看这架势，铁链的作用根本就不是要绑住顾清玄，而是要把他的四肢贯穿！要他彻底缴械！

他在吃力地躲避着铁链的袭击，尹左辰看着他微微一笑，瞬间顾清玄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铁链直直地冲着角落里的殷寒山而去！尖尖的勾刺直指殷寒山的心脏！！

殷寒山眼底倒映出近在咫尺的勾刺，一直不动的他这时方才挪动了下残破的身子，只是他不是躲避，而是要迎着勾刺，结束他这肮脏的生命。

只是预料中的穿透并没有传来，一只手拦在他身前，勾刺刺穿了整个手掌，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在地上。

顾清玄只是眉头皱了下，比起刚刚的雷击，这样的疼痛还算比较温柔的。

紧随而来的铁链很快穿过顾清玄的四肢，将他钉死在殷寒山身前。

顾清玄偏头，刚好能看见抬头看他的殷寒山，他看见殷寒山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什么都别说。”

顾清玄低声道，他垂眸看着遍体鳞伤的少年：“你不会死的。”

“哦，很有信心嘛。”

尹左辰笑着踱步到顾清玄身前，伸手抚摸他的脸，喟叹道：“果真是绝色啊。”

说着他可惜地看着被贯穿的四肢：“要是留疤就不好了。”

顾清玄一口血沫朝他吐了过去，被尹左辰偏头避开了。

尹左辰面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用力捏住顾清玄的下颚，看向他身后的殷寒山。

感受到尹左辰的目光，殷寒山身子再度战栗起来，颤巍巍地揪着顾清玄的衣角，即使身上很疼，也尽力蜷缩起身子，沉默不语。

“你想救他？”尹左辰一路划到顾清玄胸膛上，挑开纸衣外袍，舔了下唇舌，嗤笑道：“勇气可嘉。”

“是吗？”

顾清玄深呼吸两口气，同样戏谑地回道：“你觉得我当真什么都没准备就进来了？你不也说过么，我身上存在很多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