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骏泽被沈乐菱突如其来的那个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虽不知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似乎是对自己有些不满的样子。
段骏泽如玉的面容微微皱眉,所以她到底是哪里不满呢?
沈乐菱想了想,又道:“若是拿不到方彦辰的遗体,段世子可以帮他修个衣冠冢,以方便日后祭拜,但谢涛此人一定要带他去墨连城。”
沈乐菱又强调了一遍,最后还解释道:“想来南边对他来说已经不安全了,还是往北走好,越远越好!”
......
国子监跑马场
沈慕渊被陆继宗救下后,二人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坪上,尚牧霖也小跑了过来,气呼呼地道:“阿渊,你干嘛呢,不要命了!”
但二人均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天空,没作声。
一旁的武学师傅们看到这边没事了,嘴上说了几句,知晓这些贵公子有事要说,牵着马走远了。
尚牧霖对武学师傅们赔完笑后,看着躺在地上像累晕了的老黄牛一般的二人,叹息了一声,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此时四周空荡,只有他们三人,尚牧霖低声道:“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好!”
沈慕渊看着天的眼睛,这才转头看着他。
尚牧霖道:“你们也知道,我就喜欢武学,不像你们两个文武双全,每次读书我都觉得自己全身酸疼,但上次在文会上,听着方...那人的策论,我只觉得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恨不得立刻去参加春闱,早日为国效力。”
“那文会一共就几个魁首,他一个人就拿了两个,差不多全国的举子都来了,他能连夺两魁,当真是厉害!其实不满你们说,那日之后,我一直以为这次恩科,搞不好他会是状元,再不济前十也肯定会有他的!可没想到却是结果却会是这样...”
尚牧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句,若不是沈慕渊就在他身边,否则决计是听不见的。
尚牧霖说完后,三人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陆继宗的声音又响起了,“其实,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方举子他行之有礼、言之有物,那日听了他的策论后,我回去还将那篇文章默了下来,每每读之,都觉得受益匪浅,未曾想......”
听着两个至交好友的话,沈慕渊心中暗道,他又何尝不是呢!
想着当日妹妹所说:“就这样一个经才绝绝之人,但梦中我却从未听说,哥哥可知这说明了什么?要么是他没有参加这京中的任何诗会文会,要么他根本参加不了这些,但无论是哪种结果,这方彦辰注定是不可能得到朝堂的重用的!”
那时他虽相信妹妹的话,但总还以为妹妹到底是个女子,对着京中的局势或外面的事情所知不详,因此才会草木皆兵、危言耸听。
如今看来,那不肯承认事实的,却是自己罢了。
其实他刚刚一时控制不住在马场上狂奔,并不仅仅是在为方彦辰鸣不平,更多的是,这是他头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对大魏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