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又有几人能不害怕呢!
景瑞帝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丁岩礼也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转为了低声的哭泣。
景瑞帝又问道:“丁相,朕知你痛失两位爱孙,心中极其难过,但卫国公所言有理,不知您那两位孙子为何深夜会到云安寺中?”
丁相抹了把老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回圣上,这个老臣确实不知。但我那两个孙儿本性纯良,又天真浪漫,以前也只爱道教,从未听说过他们对礼佛有什么想法啊!”
丁相说话十分老道,不仅点出了自己两个孙儿和圣上一样尊的是道教,不动声色地给卫国公上了眼药,同时也表达出,他这两个孙儿去云安寺定然有内情。
而这个内情是什么,全叫人去猜去想,很是耐人寻味了。
卫国公虽然是个粗汉子,但他却并非傻子。
他的目光在丁相和景瑞帝身上轻扫了一圈,才开口道:\丁相此话差矣,两位丁少爷均已成年,相信以丁相的学问,两位少爷基本的是非对错是绝对能分得清的,自然也不会轻易受人蒙骗。钱大人带的仵作验尸之时,臣明明白白听到两位少爷身上并没有被绑或者被挟持过的痕迹。”
突然被提到姓名的钱万里,面对丁家要吃人的目光,只能尴尬地朝他们点点头,心里却暗骂卫国公不地道,明明是他自己查看了两个少爷的尸首,偏偏还要推到京兆府身上!
“敢问丁相,如此能不能说明两位丁少爷是自己去的云安寺!云安寺去的多是女流,不知两位丁少爷夜深人静带着迷药前来,又有何目的!”卫国公越说越有底气,到后面声音已经不自觉得有些大了。
这次丁相没有再说话。
丁岩礼却是忍不住了,他指着卫国公怒道,\卫国公!你是何意思?想污蔑我儿子,来洗脱你杀人的事实吗,我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杀死他们!\
见丁岩礼又沉不住气,卫国公并未与其计较,只等着景瑞帝出言教训他。
但丁岩礼到底也在朝堂之中混迹了那么久,刚刚被景瑞帝一吓,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只见他不等景瑞帝再朝自己发火,便跪走了几步,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圣上明鉴啊!臣的二子虽然平时有些顽劣,但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三子更是从小到大都十分乖巧,聪慧至极,平日在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如今臣一夜之间痛失两个孩儿,卫国公却一再想往臣死去的儿子身上泼脏水,求圣上明察,莫要让他们死了还要蒙受不白之冤啊!”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求圣上为臣做主!臣的二子三子,他们都是臣最疼爱的孩子啊!\
他这一番真情流露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但偏偏在座的都是在朝中
浸淫多年的人物,岂是那种被煽动几句就能上套的人,这一个两个都面色严肃,只静观其变。
景瑞帝被他吵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但见他一副悲切之态,也难以说出什么训斥的话语来,只得看了眼一旁的元公公。
元公公立即便上前,“哎呀~丁大人,您别难过了,奴才带您去偏殿休息一下,以免一会冲撞了圣上了。”
说完直接将文弱书生丁岩礼拉了起来,那力道之大,丁岩礼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
当然,丁岩礼也十分识趣,感受到了元公公的力度,便顺坡下驴地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