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帝坐在龙椅之上，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

跪在地上的小亮子眼珠子一转，试探道：“但是奴才却觉得这史大人二人还是有些不对劲？”

“哦？”景瑞帝发出一个音节。

小亮子跟在景瑞帝身边也有三四年了，对景瑞帝如今的喜怒无常早已经了然于胸，他知道自己若是说错什么话，怕是马上就会被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也不敢朝自己干爹那里看上一眼，只是一字一句斟酌道：“圣上，这史大人对奴才实在太过客气了，虽然奴才是圣上钦点的钦差，但奴才心中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个无根之人罢了，但凡是有些风骨的，就像那墨云城的城主一般，怎会瞧得起奴才呢！”

不动声色给人上了眼药后，小亮子继续道：“但那史大人不仅给奴才送了好些贵重的礼物，还有几个...美人，”说到这里小亮子突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奴才是一次见到那么多好东西，也是第一次见到有美人居然不嫌弃奴才...是个不中用的！一时居然中了那史一舟的美人计了！”

这些景瑞帝早已知晓，听闻他此时自己承认了，不由得好奇道：“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不中用的，为何还能中计。”

小亮子期期艾艾地道：“奴才也是在不中用的时候，才彻底醒过来的啊！”

景瑞帝被这个答案给逗乐了，狭促地盯着小亮子的某个位置看了一眼，“继续。”

小亮子如释重负一般，“后来...后来奴才醒悟过来后，就故意与那史大人虚与委蛇，想看看他那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但无论是灾民的安置，还是那些奴才带过去的赈灾粮，那史大人都安排的有条不紊的 ，奴才愚钝，实在是想不出那史大人为何要对奴才如此礼遇。”

“于是奴才临走是便问了史大人这个问题，史大人回答说...说他在北境难以得见天颜，奴才是圣上身边伺候的，他只想着，把奴才照顾的好一些，奴才回京之后才能更尽心的伺候圣上。”

说完便又开始疯狂磕头，“但奴才还是该死，居然第一次得了圣上的信任，去办这样一件重要事情的时候，差点辜负了圣上的信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景瑞帝见他说得和自己的眼线一模一样，开口道：“行了，这次赈灾你也算有功，既然如此功过相抵，起来吧！”

小亮子听后仍未起身，“圣上，这才奴才出去一趟，收到了不少大人的礼物，但奴才心中清楚，他们哪里是要送给奴才，定然是见奴才在圣上面前伺候，才...奴才愿意将这些东西都归还给圣上。”

景瑞帝见他如此上道，夸赞了他两句，又放了他三日的假，才让他下去。

走出御书房的小亮子，胸前不停地起伏，刚刚他若是敢有半点隐瞒，怕是根本不可能竖着走出来。

他回头看了眼御书房，双眼微眯。

他那位好干爹，从他进宫之后根本没有半分提醒！

若不是...

小亮子很快转过身，脸上又露出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而朝中不知的是，在钦差刚到北境的时候，沈乐菱也一身男装刚到了墨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