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众人内心更是激奋,一个个情绪激动地请求着定北侯千万莫要让匈奴的计策成功。
但这一次,沈乐菱干脆转身也跪在了定北侯身前,“侯爷,在下知晓您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戍守北境并未有问鼎之心。但,若事实真如我们所想,那元朔帝连下两道圣旨,不过是想使出一招调虎离山,好让匈奴军队与岳山来个里应外合,将段家军一举击溃,到那时您若再想来救,那就晚了啊!”
见定北侯面上仍有疑虑,沈乐菱心道:这侯爷,还真是...
于是她干脆拿出了当年要分家时,在老太太面前的演技。
“侯爷!”
沈乐菱凄厉地喊了一声,把刚都准备开始跟着一起劝的众人,吓得一个激灵。
她身旁的段骏泽更是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原本已经酝酿好情绪,正准备就坡下驴的定北侯也不由得一怔!
“从先皇开始,这些年北境军饷何时齐整过?不过全部,哪怕只有一半,只有三分之一,我都能敬重京中那些人半分!但这几年若不是侯爷变卖家产,四处求人,怕是军中将领们早就连白粥都喝不起了吧!”
“可是侯爷,你可知晓,从前几位皇子每日府中的花销是多少?宫中开一次宴会的花销是多少?甚至丁相办一次大寿光收礼收了多少?哪怕宫中有一点点心,朝中大臣有一点点心,都不至于让这些为国驻守的将士们连块肉都吃不上啊!”
沈乐菱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像是控诉,更像是宣泄着心头的愤慨。
“侯爷,这些我们都可以忍!没有粮草,您可以变卖家产,您可以放下身段四处找商人求助,您可以尽自己所能一个人能扛多久扛多久!但无如今已经不是您一个人扛得了的事了!”
“您可知,这几年在下游历过不少地方,有多少人已经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有多少百姓整日麻木不仁毫无希望的活着,不说大前年的雪灾、前年的旱灾,朝中不闻不问的样子,就说今年中原的大水,遂、云两州的瘟疫,元朔帝是如何做的,不管不问直接一把火,将整座城都给烧了!”
说到这里众人都忍不住回想起受灾的那些日子,京中当真想像是什么都不知一般,一个屁都不曾放过,直到冬日了才派了个钦差,居然还是个太监!
呵!
这年头,太监居然都能做钦差了。
这是何等荒唐,何等可笑!
“侯爷!那都是大魏的百姓,是他的子民啊!若他不是匈奴人,他何以对我大魏百姓如此凶狠!百姓们根本就不敢求圣上爱民如子,只求他不要视人命如草莽,就真的那么难吗?”
沈乐菱一声声的质问,问得在场的汉子们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如今西夏借助齐王之势已有十万精兵入了西北,匈奴在北境更是虎视眈眈,中原一带悍匪层出!侯爷,这大魏已经从根子上烂了!”
沈乐菱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哽咽,她看向眼前的定北侯,眼底尽是哀伤和痛苦。
“您再不早做决定,这天下百姓该如何活下去!”
沈乐菱说到这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天下苦魏久矣,还请侯爷,还苍生、还天下一片清明,为将士、为百姓寻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