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鬼天气,真的很热啊。
后来他开始发烧,不停喊着口渴。
然后护卫开始不停地呕吐,手指攥着板车边缘泛白,不断往地上吐出浅红色的胆汁。
他脸色泛着诡异的红肿,喉咙和舌头充血,难受的不停呕着。
“我……好难受……”护卫无比痛苦,眼睛流淌出两行滚烫的泪水,泪水如决堤般掉落。
他有些无法呼吸,无力的倒在板车上,望着头上的蓝天白云,眼神带着无比的眷恋。
“请主子代笔为……属下书写家书一封。”护卫踉跄的爬起来,慢慢后退,穆应试图靠近他,手里端着一碗黑如墨的药汁。
“别过来。”
“于飞宇,你不要怕,喝下药就没事了!”穆应端着碗的手指有些颤抖,这是白泽平时吃的药,也是他们现在仅有的药。
“别过来!”于飞宇抽出剑,剑尖落在地上,在泥土上滑出一道沟壑,被他轻轻拖动着。
“于飞宇!乖乖喝药!”穆应大声呵斥。
于飞宇摇头,他出身贫寒,家人就是因为瘟疫死的,他跪过大夫,交出家里全部家当,却没有救回家人。
他比这里任何人都明白瘟疫的可怕,一但一个人感染,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无穷无尽。
他本没有家,后来进了白府,他又有家了。
“请主子为属下提笔……”
白泽清冷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说。”
他手指握着毛笔有些用力,指节泛白,他府里一共也没有多少人,这次出来已经死了三分之一了。
“吾妻,为夫羞愧,未能按时归家,盼夫人莫要生气,吾先去九泉之下探路,请夫人另寻良人,吾愧对夫人,望夫人……”于飞宇舌头肿大,无法说话,但他依旧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自己最后想说的话:“忘之。”
说完,他提着剑踉跄着拖着无力的双腿的离去,穆应在他后面追着:“于飞宇!你一个人走我们准了么?!乖!喝药!”
于飞宇不理,朝他摇头,眼睛十分平静。
好像在说:求你别追了,留给我最后一丝体面。
穆应顿住,看着他离去,双眼猩红:“到底什么时候中招的!”
千菁抱着鸭鸭走在他身边,无悲无喜,人总是会死的,她早就习惯了这件事。
但她的心还是泛起了波澜,就好像一阵风吹动了她心中的湖面。
他们本来一共就六个人,现在变成了五个人。
千菁当即用布弄了几个口罩给他们戴上,主要是为了防止飞沫传播。
白泽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睛通红的看着千菁:“你是不是有办法解决?”
千菁轻笑一声,抱着鸭鸭的抬眸:“你真看的起我,我又不是神。”
她倒是知道现代的药品,但她弄不出来啊,她又不是学医的。
白泽想到那个故事,眼里带着希冀:“你可以是吗?”
“我不是。”
千菁看着白泽眼睛的光暗下,无奈的笑了笑,给他讲了一些防疫的知识,白泽听的一愣一愣的,眼睛定定的盯着她。
这些东西,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什么细菌、什么飞沫传播、什么鼠疫杆菌……
都是他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
“那……怎么才能治好这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