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只是循着声音过来了。

他站在离浴室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慌乱无措的声音，手握成拳放在鼻子下面，强忍住笑意：

“我不进来，在客厅等你。”

楚欣没有作声。

她倏然安静了下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不知道季寒舟过来干什么，但她决定保持缄默，以最快的时间将他打发走。

楚欣换了衣服，慢吞吞的去了客厅。

还没说出口的感情就夭折，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季寒舟。

这是楚欣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非常丧的时候。

她没有整理好自己。

季寒舟坐在沙发上等她。

他坐在侧边的沙发上，楚欣一过来他就能看见。

季寒舟看了她一眼。

她面上没有任何不悦，只是神色倦倦。

她坐在他的对面，问他：“干什么？”

季寒舟注意到她坐的位置，是离自己最远的对角线。

他们刚认识互相结下梁子，拍毕业生合照时楚欣就是这样径直去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之前，他们都是自然的坐在一起。

刚刚按了许久的门铃，她都没有开门，他隐约觉得她的不开心是源于自己。

再看现在他们的距离。

季寒舟心中完全明了，楚欣的不开心，不是因为别的事情。

就是因为他。

他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思忖了一会，季寒舟选择直白的问她：

“你不高兴，因为我。是我哪里没做好，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

楚欣知道事发突然，她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和季寒舟的疏远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季寒舟敏锐，但她还是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的问出口。

她否认了。

她轻咬住下唇，随便找了个理由为自己的不开心开脱，“今天在宠物医院呆了一下午，有点累，想要提前休息。”

她紧紧的绷着自己。

季寒舟没有说话。

他的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深不见底，无法探知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季寒舟轻轻的叹息。

“我做了饭。”

季寒舟决定不拆穿她的谎言，顺其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就算是要休息，也要吃点东西再睡觉，我做了你喜欢吃的。”

他半开玩笑道，“你那么贪吃，半夜饿醒嗷嗷叫怎么办？”

“……”

楚欣默不作声。

搭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裤腿。

如果是平常，她一定直接反驳他，永不承认自己贪吃。

可是现在，听到这些话，那种鼻子发酸，眼睛发酸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难过肆意生长着。

季寒舟把她当成好朋友。

对她的好，是这么自然。

而她呢？

她总是让他不要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没想到最后想吃窝边草的兔子却是她。

那边季寒舟已经起了身。

他走到她的面前，轻声道：“走吧，去吃饭吧。”

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不高兴，说话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更多惹怒了她。

楚欣也听出来了。

她听出来了，季寒舟话语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紧张。

见楚欣没有说话，季寒舟心也揪了起来。

他斟酌再三，又试探性的开口道：“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吃也没关系，我把饭端过来你……”

“你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