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飞机上。
她这样猜着,心中莫名雀跃了几分,身体也轻快了些。
今天的这件事,说不烦躁是不可能的。
在办公室听两位老人家哭天抢地的说了几个小时,全部都是些胡搅蛮缠的内容,要不是尊重这份工作,她真的很想回怼几句。
她忍住了。
她是在工作,不能把学校当成自己的地盘,越过校长一众人任由自己肆意妄为。
协商解决不了,那就报警。
她不是没有想过,按照他们那种泼赖的样子,警察也不一定能够协商调解下来。
但这件事只能公事公办。
孩子在学校的安全问题,孩子和老师之间的教育问题,老师和家长之间的沟通问题,都是被大家重视关心的。
这是亘古难题。
有徐开岐出面,以洋洋主动退学收场,这件事就溅不起什么水花。
季寒舟懂她。
如果她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她完全可以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但他知道她热爱这份工作。
他知道她平时大大咧咧,但偶尔也心思细腻,分得清生活和工作,分得清场合。
就如季寒舟,偌大一个洲际集团都是他家的,他完全可以在公司横着走。
他还是在各个部门工作,以谦虚的态度学习,在什么职位就以什么身份去对待。
这不仅是他爸爸的决定,也是他自己的。
不出她所料。
下午最后一节课,她在教室门口看到了季寒舟。
他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穿着一件灰色的加绒卫衣懒洋洋的倚靠在栏杆上,手上搭了一件大衣,身上挎了一个略有些鼓囊的黑色挎包。
他背对着光,冲她微微一笑。
压在栏杆上的手臂小幅度的抬起,五指舒展开来冲她晃了晃。
他无声的和她打招呼。
楚欣正好在讲语法,回过头的瞬间就看到他温柔的看着她。
她的眼神微微有些错愕,连带说话间也停顿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了课堂之上,继续上课。
心中的喜悦像浪潮一般一寸寸的涨着,她的嘴角也随着这点喜悦涨幅,藏不住的微微上扬。
然后,喜悦又像吐泡泡,只要张口就会吐露出来,以至于她说话的声音都轻快了起来。
季寒舟往旁边走了两步。
他就不明晃晃的站在教室门口,扰乱她的心神了。
季寒舟背过身,手臂闲散的搭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教室的前后门都开着,楚欣的声音清楚的从教室里面传出来,全部灌进了他的耳里。
动听,也悦耳。
直到下课铃响了。
教室里瞬间闹哄哄起来,学生们背着书包从前后门涌出。
看到门口站着的陌生男人,大家都会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有个男孩认出了他,大声喊道:“师公!”
季寒舟侧头。
男孩一转眼就跑到季寒舟面前,“师公,你是不是来找楚老师的?楚老师还在教室里面,我去帮你叫她!”
还不等季寒舟回答,他又跑到了前门大喊,“楚老师!师公来找你啦!”
季寒舟看着男孩子单纯活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走的同学的听到了,纷纷驻足或是从教室里跑出来看热闹。
甚至有人趴在了窗户上往外看。
他们跟风叫着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