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步入花厅,苏和谦与苏暖暖走在前面,顾淮景步履悠闲地跟在后面。
见端坐在上位的白老夫人脸色并不好看,苏暖暖当即拉着苏和谦上前赔罪。
“白老夫人,之前是晚辈行事鲁莽,未思虑周全就擅自做主选了一些青年才俊送来贵府,晚辈已然知错,望老夫人莫再介怀。”
苏暖暖举止端庄地俯身施礼,起身时还朝站在白老夫人旁边的白柠沐投去一抹歉疚的微笑。
幸好白柠沐性情纯善,并未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浅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苏暖暖心里陡然松了口气,旋即看向一脸严肃的白老夫人,又笑了笑,“可老夫人那日为何要给我大哥下药?老夫人可知何为强人所难?”
似乎对苏暖暖的突然质问始料未及,白老夫人面露诧异的同时也有些暗暗心虚,轻咳一声以平静情绪,随后道:“我家柠柠除了那一点缺陷,其他样样出挑,哪里配不上苏大少爷?我不过是希望成就这段天赐良缘才用了不得已的手段,谈不上强人所难。”
苏暖暖听出这是白老夫人的辩解,苏和谦也不例外,于是再次强调:“老夫人,白小姐如此才情双绝的女子,值得被更好的男子真心对待,并不是非我不可。”
苏暖暖赞同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恕我直言,两心相悦之人在一起才称得上是天赐良缘。强扭的瓜不甜,想来老夫人也深知这个道理。”
白老夫人当然清楚苏暖暖话中深意,只不过为了孙女,她必须一意孤行。
但老夫人仍然欣赏苏家兄妹的品格,便缓了缓先前的抗拒脸色,邀请三人落座。
“潋光蚕,你们买不走。”
白老夫人说完,顾淮景不以为然地发出一声冷嗤。
苏暖暖瞧了他一眼,二人目光相对,她赶忙调转目光,看向白老夫人。
“既然老夫人如此牵挂白小姐的将来,何必把她的幸福寄托到另一个男人身上?如果老夫人不嫌弃,我愿意收白小姐为徒,教她刺绣,让她有一技之长可以傍身。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白老夫人登时眼前一亮。
她怎么就没想到让柠柠学样手艺?
纵然白家家境殷实,但天意难测,如果让柠柠拜师于苏绣大家苏暖暖,即便有朝一日白家败落,柠柠也不致会无法存活。况且若柠柠学有所成,对白家今后的名望也有所裨益。
可这么快就答应了苏家的小丫头,她这个老太婆岂不是会颜面尽失?
“苏小姐是以为我们白家请不起刺绣师傅,还要劳你大驾教柠柠刺绣?”白老夫人冷哼一声,表面上不屑一顾,眼神却注意到了苏暖暖腰间挂着的金丝莲纹苏绣香囊。
苏暖暖精准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又记得白老夫人是喜欢苏绣的,当即解下香囊,又从怀中取出一块黛青色柳枝纹手帕,一并送给了白老夫人。
“老夫人,我并不怀疑白家的财力,可并非所有事情都可以靠权势富贵做成,比如购买白家的潋光蚕、比如成为苏绣传人的第一位爱徒。”
苏暖暖不卑不亢地回应了白老夫人的话,既不着痕迹地抬高了白家的地位,又明确地表示了,白老夫人口中那些用钱就能请来的刺绣师傅不足以与她相提并论。
听完这席话,白老夫人不仅很受用,还对苏暖暖更加刮目相看了,短暂权衡后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答应了她的提议。
尽管白老夫人应允了,苏和谦与苏暖暖仍要以出银购买的方式买下潋光蚕。
不能让白家吃亏,也不能因为她收白柠沐为徒就占人家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