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禾面馆的掌柜是位朴实好客的中年妇人,她笑着迎到门前,热情地招呼着苏暖暖和苏臣煜来到窗边一处方桌前。
“两位不是本地人吧?要是刚来会宁,可一定要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蝴蝶辣子面和杏花蜜酒。”掌柜一边手脚麻利地拿抹布擦干净桌子,一边向他们两个推荐着菜品。
苏臣煜示意苏暖暖入座,指了指侧面墙上挂着的菜牌和食单,让她先挑一挑有没有合口味的菜品。
“好,那就听掌柜大娘的,上一碗面一壶酒。不过我家小妹吃不惯辛辣,给她上碗鳝鱼面就好,然后劳烦您再给推荐些甜口小菜。”苏臣煜也没拂了掌柜的面子,客气地说道。
掌柜连连称是,还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地夸起苏臣煜,“你家小妹有你这么位细心的哥哥真是好福气哟,连她喜欢啥、不喜欢啥都一清二楚。”
“掌柜大娘说的没错,我三哥确实待我很好。”苏暖暖点点头,表示认同,口气很是真诚。
家里人总觉得三哥冒冒失失有点粗心,但她一直能体会到三哥对她的宠爱,所以听到有人夸三哥,她当然为他高兴。
苏臣煜刚被苏和谦他们打趣完,乍一被称赞细心还觉得有点不适应,右手摸了下后脖颈,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
这时,一缕扑鼻的香气从苏暖暖的鼻尖飘过,她侧头一看,是伙计端着两碗红油油的面从她身旁经过,端给了邻桌的客人。
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转回头好奇地问:“掌柜大娘,那就是你刚刚说的辣子面吗?”
“是啊,可香了吧?”
“嗯!”苏暖暖禁不住美食的诱惑,盯着苏臣煜,眼睛睁得浑圆,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三哥,我觉得我可以克服!”
苏臣煜瞬间明白了苏暖暖的意思,开怀大笑,语气宠溺地摇了摇头,拿她没有办法,“还真是个馋猫。”
“掌柜大娘,那就来两碗蝴蝶辣子面。”苏臣煜当即改换了面食,还特意嘱咐掌柜:“一碗记得少放些辣子。”
“好,马上就来!二位客官稍等。”掌柜又确认一遍菜品,便亲自去吩咐后厨准备了。
没过多久,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和几碟甜口小菜就摆到了桌上,辣味呛鼻但着实香味四溢。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苏臣煜从筷筒里取出一双木筷,擦拭干净后递给苏暖暖。
苏暖暖满心期待地尝了一口,顿觉辣味充斥口腔,仿佛有一团火在嘴里燃烧,可等咽下去又觉得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暖暖,没事吧?”苏臣煜生怕苏暖暖受不了,早已倒好一杯杏花酒蜜酒,忙递给她。
苏暖暖举杯饮尽,顽皮浅笑的模样仿若一只奶呼呼的小狗,“这面味道辣些,却当真可口,三哥也快些吃吧。”
兄妹俩同饮同食,好不欢乐。
期间苏暖暖无意中发现街上大至七旬老妪,小到垂髫女童,头上都围着各种各样的头饰,尤其以花布头巾居多,像是形成了一种风俗。
苏暖暖觉得有趣,便在结账时向掌柜随口打听了一下。
“掌柜大娘,我看会宁的女子似乎很喜欢戴头巾,是有什么讲究吗?”
掌柜摸了摸自己头上包着的一块宝蓝色碎花头巾,笑着解答了苏暖暖的困惑。
“哎,也没啥讲究,我就是图个干活时不让头发碍事。其实主要是这种花布不隔热不保暖的,丢了吧,觉得可惜,留着呢,又没啥用,所以大家才拿它来当个桌布或是头巾。”
“原来是这样。”苏暖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眼弯弯地赞道:“掌柜大娘,您戴着头巾确实好看极了。”
“小姑娘,你的嘴儿也忒甜了!”这话可夸到掌柜的心缝儿里去了,笑得直合不拢嘴,还热情地取来一块头巾要送给苏暖暖。
“这块头巾是新的,颜色鲜艳正适合你这长得像花儿一样的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戴吧。”
苏暖暖受宠若惊地收下,乖巧道谢:“多谢掌柜大娘,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嫣红色是艳了些,但因为这种碎花布的图纹清新自然,倒也真是别具风格。
谢过了掌柜,苏暖暖也拿出一块从未用过的绛紫色苏绣方帕,从袖带中取出针线,一双巧手当场在方帕上绣了几朵双瓣杏色月季,随后将方帕当作还礼送给了面馆掌柜。
掌柜不错眼珠地从旁看着,惊叹于苏暖暖出神入化的刺绣技艺,捧着方帕爱不释手,“小姑娘哟,你这绣工都快赶上我们这儿的巧手婆婆了。”
“巧手婆婆?”苏暖暖登时眼前一亮,因为她曾听外祖母提过会宁的巧手婆婆。
所谓巧手婆婆,是指在扎染方面有着超高造诣的老前辈们。
由于会宁的扎染技术十分成熟,苏暖暖此番前来就是想要学习的,但她还没奢望能在来这儿的第一天就见到会宁的扎染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