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哭完怔怔地看了他几秒，问道:“找出来又能怎么样？”

孟凡宸一拳打在地上，“找出来我让他们付出代价，到时候就算判刑，那至少也报了仇，比这样去死好多了。”

孟晴仰头笑了笑，笑出了眼泪，“孟凡宸，你这么狠，为何每次我打你，你不还手呢？”

就他那打人的狠劲，孟晴一点不怀疑他可以去把那几个人给杀了。

可是，他为什么每次都不反抗她呢？

孟晴想不明白，她这么对他，孟凡宸肯定也是恨她的吧。

孟凡宸冷笑一声:“因为我觉得你可怜，比我还可怜，没有人爱你，连你自己都不爱自己。”

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她是生他养他的人啊，虽然她不爱他，但也把他拉扯这么大，他又不是畜生，怎么会做出杀母这种事？

“是啊，没有人爱我，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我就不该来这世上，自从出了那事，你外公外婆都觉得我是个耻辱。”

孟晴的话中带了些许的嘲讽，“我骂你是耻辱，其实我才是耻辱，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会被人骂野种呢？”

孟晴继续说:“我欺负不了别人，只有你好欺负，任我欺负，有时候我也不想打你，可偏偏控制不住，打你我才觉得好过，我才没那么难受。”

孟凡宸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无比凄楚:“没关系，只要你觉得好过就行，我希望你还是能好好活着，将欺负你的人都狠狠报复回去。”

孟晴看向他问道:“你就不恨我？”

“恨，我曾经也恨你当初为何要生下我，生下我又不爱我，可当别人都在背后指责你，说你坏话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更可恨，如果连我都恨你，那你这辈子也真的太可怜了。”

孟晴像是被抽了元气，整个人颓废地瘫坐在地上。

孟凡宸看了一眼饭桌，上面放着一个饭碗，一双筷子。

他站起身:“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说完也不等孟晴回应，走过去收起碗筷往厨房走去。

孟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亮。

这个孩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说:“如果连我都恨你，那你这辈子也真的太可怜了。”

是的，她真的很可怜。

自己对他都这样了，他还一点都不恨她。

孟晴突然觉得头好痛，她紧紧抱住脑袋，极其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十八年前那几个人的模样在脑海里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