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还是睁开了眼睛,然后,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小环,静静的躺在血泊之中,眼睛瞪的很大,衣服凌乱,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双手依旧在护着小腹,可是,她再也无法欢笑,再也无法言语。
男子一度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房间,跌跌撞撞到了近前,就那么小心翼翼的将小环抱在怀里,嘴张开的极大,眼泪滚滚落下,却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哪怕夜幕降临,两人的鲜血都交织在一起,男子还是没有起身。
有人摸索着走进小院,也不敢进屋,不断发出抽泣声,“小环就是不听话啊,我让她不要出去,不要出去的啊,她说你烫伤了,就想着去找一点獾油,结果,就被那些畜生盯上了啊。”
男子眼睛终于动了下,看了眼散落的白面饼子,还有打碎的小罐,一时间,感觉有无数小刀在心上不断扎刺。
“啊,为什么,为什么,该报应在我的身上啊,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小环,为什么要带走我没出生的孩子?”
嚎啕大哭,声震茅屋,让人听着都觉得肝肠寸断。
“娘,先回去吧,他哭出来就好些,让他哭吧。”
“哎,哎,有事情需要帮忙,就去找婶子哈。”
苏家二婶子擦着眼泪和跛脚的儿子离开了,身后男子的哭声,犹如狼嚎。
一直到了半夜,嗓子沙哑,眼泪流干,男子起身,去打来清水,小心翼翼的帮着小环把身体擦拭干净,本以为哭干的眼泪,无声的滴落在小环的脸上。
男子慌忙的擦拭,却越擦越多,脸上的血迹混合着眼泪,显得极其狰狞。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眼睛血红,突然看向小院怒吼,“不要叫了,我让你不要再叫了。”
嘶吼过后,好似又怕吓着小环,轻柔的将妻子揽入怀中。
天空有些阴郁,看上去,整个小院显得寂寞凄凉。
男子猛然起身,“不要再叫了,为什么还要叫?为什么?”
冲到小院,男子以双手不断挖着地面,不一会儿,手指流血,却还在疯狂挖着,直到碰触到一丝冰冷。
身体停滞一下,过了会,男子扬手,再看时,已经多了一把沾染着泥土的长刀。
眼睛血红,直勾勾的看着未出鞘的长刀,声音沙哑,阴冷,“你为什么还要叫?”
夜色下的长刀,寂静无语!
缓缓起身,男子将干柴统统的找出来,尽量铺在地面上像床一样。
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将小环抱起,就像无数夜晚,两个人相拥而眠那样,躺在在了干柴上。
“别怕,我是你的郎君,是你当家的,我会永远陪着你和孩子。”
说着话,男子点燃火折子,将小环拥入怀中,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一切就这样吧。
“半夜不睡,你鬼哭狼嚎干什么?”
“还敢点火?行为反常,你莫不是和最近在长盛城活动频繁的魔教有瓜葛?”
男子依旧闭着眼睛,不想去搭理。
“砰,喀啦!”
小院的篱笆被踹的粉碎,几个蛮人匆匆走进来,“王八蛋,就因为你这个煞笔,老子半夜没法睡,还得来看看你为什么发疯,点你马勒戈壁的火。”
“不就一个女人死了?我们将军能看上你女人,是你们一家两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踏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