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由自主就更好了起来。

她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擦擦吧。”

黎洲一脸不自然，立马就将脸别开，闷声道：“我没哭。”

“行行行，你没哭，我纸太多，你帮我兜着点行吧。”万物也不打算拆穿他，这嘴硬的样子还挺可爱。

她懒得迂回，直接就将东西强行塞进黎洲的手里，然后，朝着江边走近几步，扬着脸，感受着夜风的凉爽。

黎洲懵懵地看着手里白色的纸巾，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少年，心情有些微妙。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万物好像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甚至，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态度还挺好的。

不好的是自己。

越想越惭愧，越想越不好意思，狠狠地用纸抽了抽鼻子，然后快步走到她身边，突然来了句：“对不起。”

万物转身，看向他，漂亮的像宝石的墨瞳里毫无波澜起伏，平静地如同现下的环境。

静谧，但蕴藏着深沉。

黎洲没来由地想起祈恕，莫名觉得，这两人还挺像，要是万物是女孩的话，她和祈恕还挺配的。

万物没理会他的走神，只是轻飘飘地开口：“不是我。”

“什么？”黎洲一时没转过弯来。

“我说，你应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声音越发的飘渺，好似从云端飘过来。

该道歉的对象不是她，毕竟，今天所有的得罪她都当场就报回来了。

两人同时沉默，面对着面，眸对着眸，无声胜有声。

黎洲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清楚自己真正对不起的人是谁，只是，明明知道，却还是有着所谓的骄傲与尊严在。

再怎么样，陆杭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特招生，身上唯一的优点就只是成绩好而已，可是，成绩好也只是圣斯学院里最不起眼的一点了。

这里的特招生哪个成绩不好。

要他堂堂黎家大少向一个特招生道歉，未免有些太为难人了吧。

黎洲很挣扎，既认同，却又一时难以接受。

万物再度开口：“黎洲，你自己想想，陆杭生到底得罪了你什么，除了今天肖成这件事，你自己清楚，这两多月来，你到底伤害了他多少次。”

“或许你会觉得，那些只是小打小闹，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圣斯学院里的情况你不清楚吗？你是什么身份？你讨厌的人别的同学会怎么对他？就算和你没关系，但只要你厌恶他，稍稍欺负他一下，就会有无数的人为了讨好你而去无故地欺负陆杭生，这些，你都想过吗？”

“陆杭生只是一个特招生，他和你们这些衣食无忧的人不一样，他的未来没有人能帮他，他只有他自己。你伤害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更是他的心，你将他的少年自尊踩在了脚下！”

“别和我说什么圣斯学院就是这样的等级，要是你没有这么对他，他身上遭受的痛苦会少一大半。黎洲，好好想想，你到底为什么会欺负他，他的存在到底碍着你什么事了？”

……

——

黎洲是属于那种因为身处的环境而下意识带上了高傲的人，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