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却是,他从出门开始,就找不到人了,不仅找不到,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查到,就好像,她是凭空消失。
要不是鬼神之说太过于脱离实际,说不定他还真会往这个方向去猜想。
对方已经开门见山,祈恕自然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所以,你昨晚是故意甩开我?”
“是啊。”万物一脸坦然。
“为什么?”祈恕追问。
“还能为什么,无非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呗。”
“我担心黎洲的安全,但他又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没回来了,我不好意思直接出去找他,只能等你们都睡了再出去。”
“可是你跟着我,那要是带着你的话,我安慰黎洲的话岂不是都会被你听见?我不好意思,只能甩开你。”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且丝毫没有心虚的小表情,祈恕看不出什么别的来。
但他还是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那你是怎么甩开我的?”
“还能怎么甩开呀,就是发现有人跟着,然后躲起来,往别的地方跑咯。”
“就只是这样?”
“那你觉得是怎样?”
万物露出玩味的笑容,脑袋也一寸寸靠近,祈恕脑子里下意识就出现了上午的画面,心一紧,怔愣之后连忙后退,猛地站了起来,拉开距离。
万物笑得更放肆了。
看来,他应该是没看到自己隐身的画面。
这样最好,省事。
没有担忧之后,整个人放松无比,万物肆意地倚靠着桌子,一手托腮,一手撩发,就这么无聊又颇带趣味性地打量着面前人。
啧啧,好纯情啊,耳朵竟然红了。
刚刚还没有的吧,不会是刚才自己靠过去的时候红的吧?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恶趣味,“祈恕,你耳朵怎么红了?”
被戳中心事,祈恕下意识想伸手捂住耳朵,不让自己的情绪暴露,但当视线一触即到对方那含着明显促狭笑意的眸子时,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他尽可能保持声线不变,冷硬道:“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昨天那些钱哪来的?还有,你的身手?”
万物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也并不觉得为难,说谎话嘛,还不是信手捏来。
语气还是那般的散漫:“钱?学校给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特招生欸,我的成绩就是最好的本钱,学校为了挖我当然得给钱啦。”
“至于身手,我无父无母,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会打架不是很正常吗?像我这样的人,不会打架才不正常呢。”
祈恕从阿辉那里听说了万物是学校特地挖来的,但却没考虑到她是孤儿这一点。
少年那丝毫不在意的腔调,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这样的她,比直接将自己过往的苦难说出来还要惹人心疼。
他感同身受的难过。
心被愧疚所占满,语气也不自知地放软,祈恕的面上是看得出来的歉意,他看了万物好几眼,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严肃道:“抱歉。”
万物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没事,我都习惯了。”
祈恕:“……”
他好像要被歉疚给溺死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又再次保持着沉默。
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最终,还是万物待不住了,撅着脑袋,试探问了句,“还有事吗?要没事的话我先去吃饭了?”
——
万物走后的某人:我真该死!不仅揭人家伤疤,还让人家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