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忍不住，四肢无力地蹲下身，抱着垃圾桶就开始呕吐。

酸水一次次泛到胃里，嗓子眼一次次翻涌，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就如同虚脱了般，无力地跌坐在地面上。

靠着墙，满眼都是疲惫与绝望。

屋外，那男人和陆茵又打情骂俏了好一会才走，这个屋子，终于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茵一步步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抹着劣质化妆品的她嘴里叼着烟，鲜红的指甲油如血液般充斥着少年的视野。

他突然好想万物啊。

如潮涌的思念都快将他淹没了。

要是她在就好了。

陆茵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陆杭生，你们学校那件事我在网上看到了，你怎么这么没用，竟然被别人这么欺负，出去不要说和我有关系，我嫌丢人！”

“真不知道怎么生出你这么没用的东西，活着就碍眼，看着就烦。”

“你说说你，你在杭慕白面前脸都丢尽了！我当初是怎么要求的，我让你处处压他一头，结果呢，都到现在了，还是那么不争气！”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生出来了也该当场掐死。”

“我就应该——”

“不是我求你把我生出来的！”

向来只会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的少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陆杭生还是保持着跌坐在地上的虚弱的模样，绷着一张小脸，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厌恶与痛恨。

陆茵眯起了眼睛，手中的烟灰掉落也没有理会。

“你说什么？”

少年没有丝毫的退缩，“我说，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求你生下我。”

“从始至终，你都是为了你自己而已，我只是帮你实现那个不可能成功的美梦的工具罢了。”

“不要把你的自私说的那么伟大，因为，你、不、配。”

“我要是那个男人，我也不要你，哪怕，你生下了一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

“啪！”

一巴掌猛地甩到了他的脸上，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陆茵气地面容都狰狞了起来，这种神情下的他，和陆杭生之间的相似度减少到了最低。

陆杭生很高兴，他最喜欢看见这个女人痛苦的样子了。

只有她和自己一样痛苦，他才能好受。

要不然，凭什么所有苦难都只有他一个遭受呢？

这不公平，不是吗。

他成功刺激到了陆茵，刚才还带着风韵的女人此刻就像封魔了般，一边哭诉，一边痛骂，不断随手拿着身边的东西往他的身上招呼。

不看部位，也不在乎东西的危险程度，只一个劲地殴打他。

陆杭生的笑意越来越甚，甚至，还笑出了声。

面上鲜血淋漓，眼中含泪带恨，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扬越上。

二者的疯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有着微妙的一致性。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嗓音。

“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