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陆杭生一个人。

眼中郁色缓缓消退，视线流转到被紧紧捧在掌心里的试卷上。

摊开。

入目是看似正常但实则全部错误的英文选项。

慢慢的，翻动，解答题所在的页面呈现在了眼前。

那原本应该写着对应题目解答过程的地方，全部被一模一样的内容所占满。

【解答：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解答：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解答：万物 万物 万物 万物……】

……

根据题目下给出的空白范围，这样标准的仿若印刷出来的内容规规整整地占满了所有界面。

全部都是：

以“解答”开头，以“万物”结束。

直到空白的范围再也写不下一个字了为止。

若是有记得他字体的人在现场，定然会惊呼。

这张试卷上的“万物”两个字，与他平时所写的字体完全不一样。

陆杭生写字习惯行楷，美观又便捷。

然而，这两个字，却全部都是标标准准的正楷，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即使是在已经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他仍然出于本能的，选择用最好，最严谨的方式，写下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

仅仅是

名字……

手指细细摩挲着纸张的字，一如当时在昏暗破败的家中，手指摸索手机的小说页面上的“万物”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他，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拯救人出地狱的神明，而现在，神明已经来到了他的人间。

已经许久没有露出以前那副阴森表情的少年，在此刻，无人知晓的时间，偏执再次覆上了他的双眸。

如狼嗜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页面。

他的世界里，只能看得见“万物”。

未来，也终将，只会有万物的存在。

……

另一边，一门之隔，是另一番情景。

客厅里没有人，祈恕将万物叫出来，严肃地看着她。

有些话，是时候该说了。

万物不解：“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我最近可没做什么坏事。”

祈恕清了清嗓，没有理会她的打趣，“认真点，有事和你说。”

祈恕虽然正经，面上时常没有什么表情，但万物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一个严肃的人，如果真要论起来的话，叶惊秋才是。

如今这样说，一定是有什么真的重要的事。

不由收敛了几分脸上的不在意，好奇地望着他。

“你觉得你的哥哥是个怎样的人？”

“？”

哥哥？什么哥哥？

话题开始的猝不及防，万物一时回不过神，疑惑地看着面前人。

她记得，她好像没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