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额角抽了抽。
玄凌看到我来了,一脸终于得救的表情,脸色已经由煞白变成了蜡黄,显见的一副受恶婆婆欺负的委屈小媳妇样儿,这可怜见的。
我心下不忍,抬起手给了金乌郎君肚皮一巴掌,你就是这么帮我招待客人的吗?!
我将徐若雪安顿下来,呈上一杯热茶。坐下来的那刻,因着常年的职业习惯,想替她解执念的心思就如同一颗藤蔓悄悄的爬了上来。
其实说起来,徐若雪确是个颇有执念的鬼魂,也算得我的职责范围。只是这个度要把握的十分精准恰当,既不能说的太过将人说走了,也不能说的不到位白白浪费口舌。
于是,我的一番话在心里掂量了七八个来回,那番小心程度比之厨房里掂勺的庖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觉火候得当时,我十分斟酌着开口说道:“徐姑娘,你做的这番忧愁状是为哪般?不如同老身浅浅说个大概,老身不才,堪堪在这无忧渡解了百年的执念,攒了起子经验,徐姑娘的烦恼兴许老身能帮的上一二。”
她抬起一双含情欲说独无处的美目,包着一汪清澈的泪水,犹如待放的骨朵般香娇玉嫩,“谢姑娘,我自幼同大师兄一起长大,日日受他照拂,便生出了仰慕之情。我知道大师兄一直醉心于修仙之道,因此便将这份情意深藏于心。”
“直到父亲定下我同他人的婚约,我才忍不住跑去找他吐露心迹,可是大师兄却劝我遵从父命,伤心绝望之下我选择了跳崖。”
“死后来到冥界,我还是放不下心里那份情意。我知道大师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酆都历练,于是我便寻摸着去了忘川,我寻思能以这样身份陪着他也是好的,可是他却劝我去投胎。大师兄对我如此绝情,那我也没有滞留在此的必要了,不就是投胎吗,我去就是了。”
我皱着眉听完这番话,长篇大论下来竟然只字未提沈衡,这边一颗芳心挂在洛风身上,沈衡那边却还巴巴的为这颗芳心勇闯地府。
世间男女你追我跑、求而不得的戏码什么时候才能停歇?但凡有个人稍稍停下回头望望,兴许就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但其实我这番话说的不太全面,在这条你追我赶的路上堪堪还多了一位不才在下,沈衡一颗芳心挂在徐若雪身上,我这边却还巴巴的为这颗芳心收拾烂摊子。
为了让徐若雪能稍稍回一下头,我到底是做了这条路上最冤的那个冤大头,牺牲自己成全了沈衡的圆满。
“那沈衡?”我默默的提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