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玉轻柔一笑,轻声道:“茶楼能毁,可脑中的记忆毁不了。”
说罢,她转身背对我,慢慢走向里间,“姑娘,我告诉你地址,你去那儿寻他吧。”
虽然背对着我,但我还是有礼的拱手道谢:“多谢白姑娘。”
心中揣着白惜玉给我的地址,我告辞离开。
转身前瞧见白惜玉站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罗帐上挂着的一枚玉佩,喃喃道:“演戏演久了竟入了戏,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织的一场幻境。”
若我没瞧错的话,那玉佩上是赤狐族的标记。
看着美人落寞的背影,我心中不免戚然。城中人都说赤廉苦追佳人不得,可其中真正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每个人都在编织幻境,或是三人成虎,或是为情所困。
寻着某只狐狸的踪迹,我到了凡间某处酒肆。这里应是听海茶楼旧址,只是一场大火后,废墟上重建了一座酒肆。
望着酒肆外飘着的酒旗,“归梦”,呵,还挺应景。
在酒肆外,我这脚尚未抬起,就未见狐狸影,先闻狐狸声。
“小二,你这酒是不是掺水了啊?不是叫“春情”吗?老子怎么一点心动的滋味都没喝到?!”
我默了默,听这赖皮赖脸的动静,就知三公子酒至半酣了。
我抬步走进去,不消片刻便在一极为不显眼的角落寻到了极为显眼的赤廉。
他双颊微红,一双狐狸眼吊着风情,迷离且忧伤。我咂了咂嘴,还需去何处寻“春情”呀?真正的情都在三公子的眼中了。
我爽快的坐到他对面,他眼神迷离盯着我瞅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突的嚎了一句,“哟,好久...好久不见呀。”
说罢,还抬手拧了拧我放在桌上的手背,拧完喃喃自语:“唔,是真的,不是老子喝大了。老子就说嘛,老子怎么可能梦见你,老子又不喜欢你。”
刚说完这话,就好像触动了什么伤心事,垮下狐狸脸,一副情伤难以自抑的样子,哀嚎道:“生死别经年,魂魄不入梦。怜香,这些年你竟是连梦都不曾给我托一个。”
我挑了挑眉角,强按下心头被这些酸诗酸词激起的不适,耐心道:“赤廉,我是来找你打听红红下落的,她还好吗?她跟杜公子现在在哪?”
他重复了一下我的话,“红红?”
顿了顿,他嘟嘟囔囔道:“赤红啊,赤红那死丫头早就回家了,还...还带了一凡人的鬼魂,把父王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被...被关进了...”
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在了桌子上,留下我一个人在对面凌乱。
红红到底被关在了哪里啊?你倒是把话说完再睡啊?!
我按了按狂跳的额角,走过去扶起赤廉,忍不住腹诽道:“就你这酒量,还好意思吐槽人家的酒掺了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