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林长生已经坐在了马车上,扬起了马鞭。
“爹!我们回家了!”
心中默念一声,少年泪如雨下。
十二年的相伴,纵然不是生身父母,彼此之间的情分已经深厚到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这辈子,他认这个爹,这就是他的父亲。
车轮滚滚向前,车队通过了城门。
有祁国公和天都司的令牌,自然无人敢挡,一行人出了王都,朝着黑水城的方向赶去。
两侧八大侍卫,连同齐飞云在内,九人打马随行。
他们走了,王都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昨夜的余波远未散去,王都里暗潮涌动,风声鹤唳。
匆匆而过的城卫军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他们奉命监视醉月楼,早已将这座王都的销金窟包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一支小队出城,驻扎在离别亭外。
这自然是周冲刻意的交代。
此刻,这位王都监察使端坐在王宫大殿内,神色冷漠。
在他的脚下,一位头戴王冠的蟒袍老者一个劲的磕头,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灰白的长发胡乱的飘散,显得越发狰狞。
“此事臣弟万万不知,也万万不敢啊,请陛下明察!明察啊”
老人当了几十年的闲散王爷,经营着这家王都最大的销金窟,哪知道祸从天降,醉月楼竟然涉嫌祸乱王都安全!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听到醉月楼暗藏密道的那一刻,他吓得老脸煞白,额头上都磕出血来。
周冲将郡主交还祁国公府之后,直接进宫禀告大夏国君夏恂,告知了密道的事情。
夏恂得知醉月楼竟然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之后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将御弟夏敏召过来大骂了一顿。
“朕的御弟朕清楚,他绝没有这样的胆子,可恨竟然有人借用他的名头行事,当真是可恨!”
“周监察使,这是朕的虎符,持此虎符可制令王都所有兵马,王都的事情你可便宜行事。”
夏恂杀伐果断,并没有片刻的犹豫。
得到了节制王都兵马的特权,周冲抱拳转身离去。
仅凭天都司的力量当然可以扼杀,但是世俗之中,若是能借助王权办到的事情,又何必劳动天都司的师兄弟?
夏恂目送周冲远去,拉了一把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道:“起来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算计到朕的头上。”
一国之君看似风光,其实不过是天师宫统治世俗的一枚棋子,以天师宫的超然物外,当然看不上世俗王权,夏恂举手将虎符交出去,却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态度决定一切。
不同的立场决定了不同的态度。
醉月楼内,王世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再也不复之前的潇洒倜傥。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出了意外?”
城外久久没有传讯,这让他坐卧难安,外面甲士虎视眈眈,更加让他心急如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密道曝光之后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那绝对是山崩海啸。
密道搭建不易,数年之功才有如今的规模,若是彻底毁去,就算是他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下这个命令。
“少公子,那边传来的消息,郡主已经安全回府了。”
老鸨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道。
“什么?”
王世超神色一震,仿佛下了某个决心,道:“快去,去把那个机关毁了,密道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