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庭仰起头,眼角似有泪水流下,恍惚一瞬,白炽灯的照耀下,一切都是错觉。
“你这样说,是想和我和好吗?”祝庭说。
贺晚归不动了,也不蹭了,他停顿了几秒,慢慢地收紧了手上的力度抱紧了祝庭。
“嗯。”
声音细若蚊吟,恍若无声。
“那苏千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身上彻底没了动静,祝庭毫不费力地推开了身上的人。
“贺晚归,”祝庭抚摸着他的脸,温柔细腻的触感,依旧是他最喜欢的,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们不可能了。”
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祝庭离开了。
贺晚归在原地站立了很久,他慢慢地抚上自己的脸。
停留了几秒,贺晚归看着自己的掌心,他慢慢地低下头,在自己掌心上落下一吻。
不会的。
这天苏千又被噩梦吓醒了,他满头大汗,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人,他紧紧地抱住了祝庭,“庭哥,我梦到你和我分手了……”
祝庭拇指蜷缩,他轻轻拍着苏千的背,视作安抚,“我在这呢。”
苏千嗯了一声,把祝庭抱的更紧了。谁都没有发现站在门外的人。
祝庭好一顿才安抚好苏千,他垂下眼眸无意识地摩擦着自己的大拇指,祝庭知道苏千快恢复记忆了。
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庭哥,快看。”
衣角被轻轻扯动,祝庭回过神。
“今日,距离月球最近的那颗恒星终于面向大众,接下来主持人将会为大家介绍这颗恒星……”
祝庭看到电视上的画面,整个人开始不对劲了。
他不自觉坐正了身体,眼睛看着画面里那颗小小的,荒芜的恒星,神情慢慢变得柔和,又像是万分痛苦。
那是离月亮最近的一颗恒星,也是祝庭本想送给自己爱人的生日礼物。
“该恒星早在四个月前被一位不知名的富豪买下,取名为归。该富豪此前透露,这颗星星是他送给自己爱人的礼物……”
“哇塞,好浪漫啊!”苏千的眼睛里不掩饰地羡慕着,他牵起祝庭的手满眼依恋,“庭哥,我好羡慕啊,你说,为什么要取名为归呀?”
祝庭手指蜷缩,他恍惚了一瞬,记忆也仿佛来到了自己拍下这颗恒星的时间,那种心情,不可抑制的、涌出心头的幸福感。
祝庭摸着自己的心口,那种激烈的情感,到现在都不可避免地影响着自己。
“归,是归家的意思,也希望他,一生顺遂吧。”
“哦,这个意思啊……”
两人讨论着,谁都没有发现一直躲在门外,一动不动的人。
夜晚。
今天的贺晚归很不对劲。
祝庭泄愤似的狠狠地咬住了贺晚归的肩膀,咬得直接出了血。
身上的人仿若毫无痛感。
“庭哥,庭哥,我们和好,好不好?”
贺晚归不停地亲吻着身下的人,急促地亲吻着祝庭红润的唇,如濒死之人。
他的嗓子也越发的哑了,夹杂着不可忽视的哭腔,“庭哥,我们和好,我们和好好不好?”
祝庭小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没有回贺晚归的话。
没有收到回应贺晚归难受得紧了,他手指无处安放,眼睛透露出极致的可怜,如同做错事的孩子。
耳垂被人含住,犬齿拉扯舔舐,耳边传来一声一声请求,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委屈不已。
“庭哥……”
祝庭闭上了眼睛,他像是睡着了,眼珠不安地动着,脸上一抹哀愁,看了便让人不自觉地生出怜惜。
“庭哥,我爱你。”
恍惚间,意识消失的前一秒,祝庭好像听到了一声告白,睫毛上沾上了一滴水珠。
贺晚归变了,他再也没有看望过苏千,仿佛消失了一样。
他每天变着花样地讨好着祝庭,送花,送吃的,照顾孩子……甚至是毫不避讳,不避讳苏千,光明正大地和他抢人。
“庭哥,”贺晚归在祝庭脖颈蹭着,又异常怜爱地轻吻,“我把华庭还给你好不好,只要你主动亲我一下。”
祝庭指尖插入贺晚归细黑的发间,微微扯,让他仰头看着自己,“我不要了。”
“……”
贺晚归嘴角僵硬,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关系,庭哥不喜欢的东西,不要就不要了。”
嗤笑一声,祝庭捏住了贺晚归的下巴,脸色阴霾可怖,“我不喜欢你,所以,你能滚吗?”
贺晚归就揪着这个动作,深深地看着祝庭,漂亮的眼睛慢慢地暗淡下去,可怜极了。
握住祝庭的手在他的指尖亲了一口,贺晚归趴在祝庭的肩膀,“庭哥不能不要我……”
“不是我不喜欢就可以不要吗?”
“你喜欢我的。”
“脸皮可真厚。”
贺晚归的心刺痛了一下,接着密密麻麻的痛席卷全身,呼吸性也仿佛不顺畅了。
他不想再听了。
慢慢抬起头,贺晚归按住祝庭的肩膀,咬住了他的唇。
祝庭躲闪不及,良久,他放弃了反抗,闭上了眼睛。
贺晚归不再理会苏千,也不去上班,他好像彻底闲了下来。
他天天黏在祝庭的身边,说着甜言蜜语,悉心照料,像是要把祝庭养成一个废物,好让他彻底离不开自己。
祝庭躲闪不了,回避不了,他拒绝,谩骂,拳打脚踢,把人打得鼻青脸肿。
第二天,那人就顶着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笑,傻子一样。
列女怕缠郎。
贺晚归讨好了薛立国,讨好了薛方方,甚至是祝庭街边的街坊邻居,他也像是对待自己最亲的人那般,热情不已,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祝庭的态度渐渐软了下来。
【宿主,你是想原谅贺晚归吗?】
祝庭见在房间里忙里忙外的男人,他笑,“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他吗?”
【宿主,这是你的感情,我不好评价。】
嗡嗡……
拿出手机,盯了几秒,把信息删除,祝庭回头看着房间里其乐融融的景象。
贺晚归像是有所感,抬头看到了祝庭。
他毫无阴霾的,仿佛本能一样,对着祝庭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