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流速

我依然想到如船一般的漂泊，生活疾驶在波峰，又狠狠地砸烂于浪谷，卸掉所有轻，所有重——也到了水的颓废处，船舶或将成为一种无牵无挂的由头。

星辰倒映，填满波折，谁会留意人生无常？一块块飘零的破船板，破碎的幻觉经不起风浪的摔打、吞噬，却执念两岸倒伏的旧风景，曾经漂泊的人间。

渔火和桅杆，作为时光机，辉煌岁月已经抵达一艘古老的乌篷船。

我奋力抓住手上的一支篙，一截橹，构建虚拟的船舱。里面盛满浮动的粗线条，即将塑成一片片惊涛骇浪……

悬空的自我，超出了命运之巅。浪花一遍遍将身体洗涤，仿佛洗脱一条等待救赎的胖头鱼。鳞片上星象灿烂，而信手拈来的一场风雨，总是迟来片刻。

它们作为水的源头，人的宿命——变异的曲线或水滴，延续又一次随波逐流的悲剧。

重复的流速，是我唯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