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静谧而极为宽大考究的赌室。
装修豪奢的墙壁上,人影曈曈闪映;最高级别的赌桌上,赌具煜煜生辉。
此一刻,两个人的身后已经各自站了好几个人——“红发赌侠”赫斯古莱的身后是他的跟班——三个红发胡人以及三个本地人;而“当世赌神”卓焓的身后,则是他的七名手下马弁。
“卓先生,我们此次交锋,已经签下生死赌状——以身家性命来赌,全部输赢最少不得低于五十万两白银,概无上限。如果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只要您当着简老板的面,向我做出诚挚道歉,承认我‘红发赌侠’的名号,那么我们就此取消赌约,当即散去。”
赫斯古莱以不高的声音,一双半蓝不红的眼珠子盯着卓焓,静静地说道——他的中原国语竟然说的如此之好。
“什么?后悔?赫斯古莱先生,恐怕,有点后悔的是您吧?我们堂堂上邦,中原天国,我乃帝京贵胄,马中赤兔人中奉先,会有后悔的时候?如果您后悔了,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承认我们帝京的赌术更厉害,您马上卷铺盖离开帝京,我绝不计较,咱们就此还可以做朋友。”
“呵呵,还是不必了吧,既如此,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这场生死之赌暨天王山之战吧!”
“好啊!”
“OK。怎么赌,赌什么,下多大注,选择多大赔率,赔额选择方法,一律由卓先生来定。当然,既然我们是天王山之战,那么如果太小的赔率,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分出胜负。更何况我们在赌约中也已经规定好了,每一次的赔率至少不得少于一比七。所以——”
“赫斯古莱先生,您不用说了,既然您让我来决定,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我们玩的顺序是:骰子小三把;豹子猜三把;红黑阵——不限次数,直到一个人全部输光并彻底五体投地认输为止。”
“好,痛快!卓大少爷果然口快心直,那么,其它的呢?”
“其它的——赔率么,一律一赔十,上限不限。此外加一个新规矩,输者赔额不看对手,以个人下注数乘以赔率为计,但——输家下注数若低于对手下注数的一半,则赔额以赢家一半为计。如此规定,可以为输家留下更多的缓冲乃至翻盘的时间,不至于一局而死。”
“好,有道理!那么按照约定,需要‘小神仙’做宝的玩法,一律由‘醉逍坊’简老板亲自充当神仙,当着我们两个人的面做宝开宝,我们双方的手下人一律退出五米开外,任何一方的人发出暗示性的声响或动作,都算输——由醉逍坊的人作为中间人来予以监督。”
“好,没有问题,就这么办!”
“好,其他的么,一律按照赌约来定!”
“好!”
——两方面的手下人,马上都退出了五米开外。
一直坐在赌桌中间处的大老板简鹤,看到一切就绪,便站起来,看了看坐在赌桌两头的这两位豪气满满的当世“赌神”,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好!既然双方已经签订生死赌约,约定:让鄙人来充当中间人,充当做宝与开宝的‘小神仙’,以及这场天王山之战的见证之人,那么,鄙人在此起誓:一定公平公正,绝不徇私舞弊,绝不偏袒任何一方。任何一方赌输务必要认赌服输。下面请双方查验赌具——”
骰子,赌碗,红黑宝,宝盒,树立在一旁的记录板,两个人都做了最最细致的检查,乃至赌桌的上上下下,及至周边,也都由中间人当着两个人的面做了最最细致的查验,确定绝对没有问题,两位“赌神”才再一次面对面地坐在了赌桌的两侧。
“第一盘,骰子小,自赌,共三局,赔率一赔十。请双方下注!”
“我下五百两!”
“我,也下五百两!”
第一赌,双方事实上都仅仅是一次试探而已。
两只碗,三颗骰子,已经各自发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自赌,就是自己操作来进行互赌的赌法。两个人把三颗骰子投进碗里,用另一只碗“当”地一下扣紧,在简鹤一声短促的“开始”声中,当即用双手狠狠地摇晃起那两只碗来。
“停!”
“嘭!嘭!”
两只碗同时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
“开宝——!”
有醉逍坊的人过来,当着两个人的面掀开了两只扣碗。
“卓焓,三个一,三点小;赫斯古莱,三个一,三点小。第一局,双方平手。”
“哈哈哈——”
尽管是生死之赌,此一刻两个人竟然都笑了起来——他们心照不宣,这第一把的试探,其实只是“玩一把”,也可以说是心理战,而他们其实都已经是做好了把这几千两银子白送给对方的准备——
故而,双方都没有使出真功夫,然而两个人却是在冥冥中想到了一块儿——都是三个一。
“第二局,开始!”
“哗哗哗——”
“哗哗哗——”
两双手,四只赌碗,在空中狠狠地甩来甩去!
两双眼睛都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对方,那神情甚是骇人——这一赌,双方都已经下注到了一千两,一赔十就是一万两,真正的战斗已经开始,故而,双方谁也不会再给对方留任何的客气。
“停!”
“嘭!嘭!”
“开宝——!卓焓,一点小;赫斯古莱,两点大。卓焓胜!”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