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钱公公!”
“是!”
有宫女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很快,大内副总管钱公公便甩着拂尘进来了——身上已经几乎完全被雨水打湿了。
“参见娘娘!”
“免!钱公公,今夜晚间你少休息会儿,速速传哀家口旨到各个有司衙门——”
“是,娘娘!请娘娘明训!”
“其一,现在皇帝龙体欠安,无法临朝称治,明日早朝哀家莅临天熙殿听政,所有国家大事均由哀家与太子共同执掌!”
“是,娘娘!”
“其二,现在皇帝病体沉珂,允许凤子龙孙与文武百官入宫前来探视,各个宫门苑道正常查验即可,不许阻拦。”
“是,娘娘!”
“其三,即日起后宫之内予以宵禁,严禁随意窜扰走动,特别是——萱崁宫的人,不允许随意靠近绿蟾宫。违反者格杀勿论!”
“遵旨!奴才记住了,奴才这就去传达娘娘口旨!”
“好!钱公公辛苦了!”
“谢娘娘!”
钱公公倒退着出去了,刹那间一道电光,清晰地映照出了雨伞下那渐渐走远的背影。
“咔——轰隆隆——”
又是一束电闪与一串炸雷袭来,整个世界在雷电之下瞬间变得一片雪亮,如注的雨水正滚滚的向着这个被黑暗死死包裹住的世界倾泻下来,不断的浇筑在绿蟾宫宫顶,那大大的绿色蟾蜍的雕塑之上。
……
“父皇!父皇!父皇!”
“父皇,父皇,您感觉怎么样?”
“父皇,父皇,我是您最喜爱的季蜻啊!”
“父皇,我是您三女儿季茗啊!”
“父皇,父皇我是季薇啊!”
“父皇,您睁开眼睛看看我们!”
“父皇,父皇,您睁开眼睛看一看啊,呜呜呜——”
“父皇,呜呜呜——”
“哭什么?!”娘娘看了看跪在下面的四位宫主和两位太子,极为不满地说道,“万岁爷什么事也没有,他就是操劳过度而需要静养休息。他刚刚服下了御药而深睡了,恰好你等就来了——疲乏倦怠的人都嗜睡,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哭,将尔等逐出绿蟾宫!”
娘娘的训诫起了作用,四位宫主谁也不敢再哭了,不过除了大姐嘉南公主季晗以外,其余三位宫主,还在偷偷地用手帕抹眼泪。
“哭什么?”大太子德王季庸也是非常不满,向着跪在下面的几位弟弟妹妹看了看,说道,“父皇什么事也没有,休息个吧月也就好了,人哪有不生病的?再哭,父皇没病也被你们哭出病来了!哼!”
“就是就是,”二皇子季谛跪在那里向着左右看了看,说道,“大哥和娘娘说得对,姐姐妹妹们都不要哭吧,我看父皇应该也是没什么大问题。大家静静地探视一番即可,切不要打扰父皇休息!”
“嗯嗯,就是!你们都起来吧,探视父皇一番,然后早早回宫去吧!”
季庸接过来说道。
四位宫主和两位太子便都起来了,围绕着和裕皇爷的龙榻细细地探看起来——
和裕皇爷面色灰黑,面皮上几乎没有什么光泽,虽然面相几无改变,但两腮明显向内凹陷了不少,双鬓窨暗,鼻翼翕动,喉内鼾声如雷,双眼媾合紧闭,睑内暗白色的眼屎堆积叠累,冷眼看去,状似蜡人。
“呜呜——”
目睹此情此景,嘉玉公主季薇不禁又哭了出来,娘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便马上用手捂住嘴,生生的咽了回去。
“去旁殿坐会儿吧,然后早点回去。”
待到大家探视完毕,大太子德王季庸不高的声音说道。
凤子龙孙们便缓缓离开了龙榻,一个个来到了旁殿,默不作声的坐下休息——几位宫主依旧还在不住的暗暗流泪。
“我看,宫内流言不假,父皇其实并没有什么病,而就是魅气攻心,蛊毒浸体,以至于心神受损,龙体难安。大哥,我等难于在龙榻旁长侍,你多多费心,待父皇醒转之时,一定要多多的规劝于他啊!”
二皇子额王季谛忧心忡忡地说道。
如此情势之下,恐怕也只有额王敢于这样当面直说——毕竟除了大哥德王,额王的地位还是在大家中居于魁首。
不过经他这一带头,大家便暂时的抛弃了顾忌,纷纷表示赞同:
“是啊大哥,二哥说得对,父皇就是蛊毒入体,邪佞缠神,说白了就是中毒了。哼,肯定是那该死的护国军师所为。我们无能为力,规劝父王,弃避邪毒,回归征途,惩处军师,大哥,这一切,就只能靠你了!”
三皇子俞王季坡说道。
“嗯嗯,是啊大哥,两位皇弟说得对,这父皇明显就是由于追求长生方术而中毒了——这就和咱们的祖父先皇昌治皇爷与先皇后额珉皇后如出一辙啊,这,这就是一条不归路,大哥,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父皇啊!”
大皇姐嘉南公主季琀毫不迟疑地且极为担心地说道。
“是啊是啊,大哥,哥哥姐姐们说得对啊,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父皇啊!”
“是啊大哥,四弟迪王不在,现在这一切,就只有全靠你了!”
“大哥,天恩帝国的江山基业,就要靠你去支撑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父皇啊!”
“大哥,现在全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