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白色的尖屋顶下,那圆弧形的窗子上面,雨水正在喷泉一般的汩汩的流下来。
假“黑斯麦尔”——他的孪生弟弟黑斯瓦尔,站在圆窗前欣赏了一会儿那雨景,旋即转过身来,看了看那红色头发下英俊而白皙的面孔,便向着赫斯古莱低声问道:
“这几样东西,得到的过程确实很顺利?你敢肯定绝对的没有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太子府的人,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的觉察?”
“当然,恩师,军师大人,这一点绝对没错,”赫斯古莱振振有词而毫不迟疑地说道,“我敢以性命担保,这些东西从虎蔻宫中拿出来的整个的过程,没有任何任何的问题,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的一丝一毫的察觉——不仅仅是虎蔻宫的人,而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哦哦,好啊!”
“嗯嗯!恩师啊,这个人身为虎蔻宫大管家的儿子,在合适的时机堂而皇之的进入到虎蔻宫中,并非常方便而顺利的得到这些东西,但是却不露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端倪,这,完完全全是可以实现的。因此,黑斯麦尔先生,我的恩师,您,就百分之百的放心吧!”
赫斯古莱的口吻显得非常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嗯嗯,好啊,好!”
“黑斯麦尔”终于放下心来,脸上现出非常高兴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
“赫斯古莱啊,你作为我的弟子,这些年来与我形影相随从不分离,跟随着我一晃也已经是数载了,从盖德哈国一直到中原天恩,你一直追随着我。这些年来你屡屡在关键时刻为我做出难以估量的贡献,这一次么,也是如此。”
“黑斯麦尔先生,我的恩师,天恩帝国的军师大人,您——过奖了。我立志成为盖德哈国新一代最好的方术专家,那么也就只有您,能够成为我师从的不二人选,我也只有承袭您的衣钵,才能实现我的梦想。所以跟着您好好的学习本领,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好,好!这一次,你又立下了大功!这几样东西,可能在珠宝如云的虎蔻宫中并不出众,也可能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它们,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于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来说,更是具有着难以言表的重大意义。”
“恩师,您的计划我当然不便发问,但是我一定会殚精竭力,为您以及您的计划而付出我自己的所有——只要是您需要。那么下一步,我们——”
“下一步么,我们就要在这几样东西上大做文章了。”
“哦?还请恩师明训。”
“嗯嗯,我们,先来看看这几样宝物——”
黑斯瓦尔面带得意的微笑,向着桌子上的三样东西看去——
一只赤金打造的极为精巧瑰丽的正在翱翔中的红顶仙鹤——它的名字叫赤金鹤;
一颗小孩头颅大小的精黄色的圆溜溜的宝珠,上面镶嵌着三颗世所罕见的红色珍珠——它的名字叫三珠混龙胆;
一把银黑色的四棱匕首,虽长不过寸余,但上面雕龙刻凤,嵌玉饰珠,做工极其精雅考究,那匕首不仅散发着黑粼粼的光芒,且以手擎之顿感冰气盈盈,寒锐难耐,脸庞离之尺远,也顿觉冷流冽冽,痛骨伤肌——它的名字叫敕天冷匕。
这三件宝物之上,赤金鹤上印着“德王季庸”的小型的红色印章;其余两件上都是大大的“虎蔻宫”的三个字的红色图章。其中赤金鹤与敕天冷匕上,还有着虎蔻宫微型图案的太子府的特有标记。
“唉,太子殿下啊,尊敬的德王千岁,您,就死在这三件小小的物件上了!”
黑斯瓦尔一边细细地端详着这三件宝物,一边喃喃地自语道。
“恩师,您的意思是——”
尽管假黑斯麦尔的自言自语声音很低,他的弟子赫斯古莱还是听到了,便不禁满腹狐疑地问道。
“呵呵,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我的爱徒啊,为师的计划中还有至关重要的一步,还要劳烦你——因为只有你,才能极其圆满而毫无差错的完成。你,也从没有辜负过我对于你的信任。”
“恩师不必客气,请您明训。”
“嗯嗯,今夜晚间,你还要辛苦一番,利用你高超的夜行之术,把这三样宝物,一一的去放到我指定的在皇宫中的各个位置之上——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这三个位置么,我,已经画好了三张图,做了极为详尽而明确的标注。你来看——”
三张图,被黑斯瓦尔一一打开来,一张张平铺在桌子上。
赫斯古莱凑过来,他一边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图,一边听着“黑斯麦尔”的极为细致的讲解,还不住地频频地点着头。
“咔——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破空袭来,清晰地照见了圆弧形窗子下面,那两个紧紧凑在一起的红色头发的脑袋。
……
一间极为静谧的密室。
一架高大的机器正矗立在这里。
这机器通体呈现靓展展的精铜色,外观恰似一架巨大而繁琐至极的超级浑天仪,内有一千个大小齿轮,一万个缩微舱室,而最中间,则是一个大大的圆球形状的“铜球”。
黑斯瓦尔用手中的一只散发着莹莹绿光的“魔棒”,向着那中心铜球轻轻地一敲——
“当!”
那铜球上闪过一道亮晶晶的华光!
“咔——轰隆隆——”
一道闪电竟然霹空袭来,恰恰地击中了那铜球!
“哗哗哗——”
整个机器,刹那间急骤的运转起来!
黑斯瓦尔不断的挥动手中的“魔棒”,口中念念有词,指挥着那机器在疯狂的转动——他,已经开始了他的做“法”。
“伟大的万岁啊,尊敬的陛下,天火来袭,仪飞心击,魂开魄走,神游灵祭,您,再做一个超级好梦吧!”
黑斯瓦尔那抽动的身体近于癫狂,歇斯底里地呼喊道。
“呼——”
随着他的做“法”,一道精红色的光芒从那中心天球中直飞而出,向着那数千米之外的绿蟾宫,直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