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乌跨过那一道限高架。
目光所及之处并无变化,只是那不可形容的奇异星光暗淡不少,驻足远听,晨间硬枝扫把硬刮地面的声音似可听闻。
赵本晤几人等待着,并非等待余归宁,他们团聚一处,看着那不幸者死去。
那个只剩半身的人越过限高架后血流不止,封止伤口的力量因跨越倒像而消逝。桃酥几人之中并无持有治愈能力者,他这出血量也不能支撑到就医,因此他们聚集于将死者身前,听候他的遗言。
他们临行前都写下遗书,于这种不能生还之人,他们也会记下遗愿,若是有时机的话。
余归宁跟着施乌走出倒像,然而当她来到将死者面前时,那人已不能言语,留给余归宁的只是满地的血与还未冷却的尸体。
余归宁不言语,向死者肃立。桃酥抚掌带走温热的血,使他整洁得可以背负。
于是他们继续前进。
不可言述之光渐淡薄,都市喧闹无声息间回到他们身边,当他们走出这条狭隘小路,展现于他们面前的是在短暂寂静中安眠的将苏醒的城市。
此后一路无事,余归宁等几人找到出租车,司机正在车上睡觉,赵本晤拍一拍司机肩膀,司机便将他们送回据点。
随即便是各回各家。
施乌领着陆扫晴到家。他还心系倒像之事,那群十几只的长毛秽怪究竟有何秽量,以至余归宁谨慎无比?陆善仙那一剑有何技巧,为甚能以凡常利器解身如泥?
他于记忆中探寻,心不在焉地将房门打开,与陆扫晴一同走入玄关。
房中悄然一片,正是他离开的模样。施乌并不在意,将灯打开,他还未换上鞋子,却发觉陆扫晴没有行动。
他回头看去,只是恰一转身,陆扫晴便将他扑倒。施乌反应迅捷,两手撑地以防磕到头颅,只是这般撑地,他与陆扫晴脸庞几乎贴合。
施乌看不见其他,眼中只是陆扫晴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眼形,厚重得颤动即触及心扉的眼眸,仍然是蛇的竖瞳,那本能中发觉致命的眼神中柔和显然,温润得将人融化。施乌确信她必不会伤及自己,便慢慢地坐下。
陆扫晴要做什么?
闯入眼中的眼神随着施乌坐下而不再占据视野,其他感觉随之涌上心头,如同专心致志后才发觉身后有人。施乌一向不相信常人身存异香,此刻与陆扫晴贴近极了,他才终于嗅见她的味道。
这是往日不曾的气味,独属于他,只有这为陆扫晴本能所托之人才能在这极近的位置感知的气味,似是新生小狗颤巍巍的气味,却比之更柔和,它并非香气,却有勾人欲念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