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死了人。
“施乌和赵本晤都来了吗?”余归宁问陆扫晴。
氛围的骤变陆扫晴也能查知,不过余归宁是因秽的感应,她却是出于直觉。陆扫晴道:“施乌和赵本晤在里面说话,我在外面看着。”
余归宁再不询问,大步向前,陆扫晴与桃酥紧跟而去。
施乌与赵本晤的谈话本不避人,若是施乌到来时余归宁也在,那施乌也会邀上她,因此三人很快便找到施乌。
他趴在桌上,两手垂落,密密麻麻的虫豸死在他周围,每一只的尾部都牵引着一根极长的红毛,三两只虫豸还未完全死去,攀着同类的尸体颤巍巍地挪动。
细看,施乌身上尽是细微的血痕,如同沐浴而不擦身,血从他身上来,看起来他经历了一次异变。
“醒醒,施乌。”余归宁摇动他的身体。
施乌朦胧地醒来,不知身在何处。房中黑暗,灯已因骤增的秽破裂。
“发生什么了?”余归宁问道。
疲惫、饥渴、虚弱,重重虚弱附加于身,施乌摇头,张口欲言,却说不出什么话。
最终他说道:“陆扫晴,我怎么在这儿?”
“我们在据点,你要来找赵本晤问问题。”
这话一出,余归宁知道在他身上问不出什么。她留下陆扫晴照顾施乌,与桃酥继续向深处前进。
愈是深入,死的气息愈重,这是死者的秽散向周围的结果,似腐肉的气味一般易被持秽之人察觉。
气息导向一处浴室,这是他们训练以后洗去汗的场所。浴室的灯亦不可再亮,以此显示这死者确是自己来到此处。
余归宁拉开浴帘,一人赫然躺在浴缸中。他合衣而卧,水自浴缸的水龙头和花洒落下,漫溢而出。这水呈粉色,是因染了血的缘故。
赵本晤便是这死者,他的颈、两臂都有伤痕,血已经流干了,因此不明显。
血水中有一张似纸的东西沉落于底,余归宁取出,只见这张对折之物上以似墨而灰的痕迹记着:不满四年者不可开。
余归宁轻轻摁一摁纸张,这纸入手时她已觉知不对,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人皮,若不是人皮,也应当是相似动物的皮肉。
余归宁有四年的秽,这似乎就是为她而来的,不过她不打开。这是炸弹,里面定然记载某样使人秽业骤增之物。
看来是赵本晤救下施乌,不过医者不能自医,他自己却死在此处。
余归宁再不看这死人,她知道赵本晤是如何死去的。
想要不被秽战胜,那便只能在秽战胜自己以前先行死去,这样死后便不会化作秽。
无论是怎样死的。